“……”
还不如不解释呢。
“几点了?”她问。
“六点一刻。”他迈步到客厅,用她最喜欢的茱萸粉色马克杯接了温水,“润润嗓子。”
明栀接过,小口地喝,“谢谢。”
嗓子还是有点哑。
状态不大好,还是很累,晕乎乎的,便又要躺下。
她将被褥掖在下巴处,柔声道:“我还想再睡会儿。”
将睡未睡时的明栀总是乖巧过分,与平日里元气不同,偶尔静下来,像洋娃娃一般,弯弯唇眨眨眼撇撇嘴也惹人怜爱。
“好。想吃点儿什么?”
房间里没有开灯,夜色朦胧,赋给低语几分温柔。
她问:“是点餐吗?”
“点餐或我下厨。”他耐心地答。
明栀哦了声,体谅他来回奔波,刚还胳膊发酸,大腿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的脑袋压麻,该是请他躺下,一同休息。
却丢失味觉,嘴巴干干的,想起星级酒店里那些精致的饭菜,毫无渴望。此刻最想念的,是邵希臣的手艺。
“如果我说想吃你做的饭,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邵希臣愣了下,加重语气:“明栀,在我面前,提任何要求都不过分。”
明栀抿紧唇,嘴角抽动几下,在心底默默嫌弃自己今天太过矫情。待情绪平稳后,一口气报了好多个菜名。
见邵希臣听完愣住几秒,她迟疑着:“是太多了吗?”
“没有。”他笑出声,又将杯子递给她,“我只是担心,让你饿太久。两小时后我喊你?”
“好。”她实在太累,用力挤出微笑。
不过一分钟,便又沉沉睡去。
邵希臣将室内温度调高一度,打开加湿器,方轻轻关上门。
等司机送来食材的半个小时中,将她的行李收拾好。
八点左右,明栀房间仍没有动静。
推开门,寂静中,呼吸声稍显急促,薄被已经被踢开,睡衣被高高撩起,他伸手去拉衣角,不经意地碰到她胳膊。
滚烫。
而后伸手去试她额头,像是夏日午后的柏油路面,烫的人触碰到便想离开。
她发烧了。
明栀口中逸出声□□,不愉悦,单纯是痛苦的轻哼,不断地扯着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烧得脸颊通红。
邵希臣立刻打电话给何远洲,言简意赅,让他联系好医生,他九点前到达。
挂掉电话,又找到张叔,吩咐他十分钟后在楼下等候。
她额头实在太烫,失去意识,在他给她换掉湿涔涔的睡衣与内衣时,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
他很注重健康管理,上次发烧还是在小时候。因此不能准确判断出她现下情况如何,出门前,从药箱里翻出体温计,给她夹上。
偏偏夜里还堵车。
医院在市中心位置,距离还有两千米时,车远远便堵着,每轮红绿灯只能容许几辆车逃离车水马龙的现场。
体温计上显示,她烧到三十九度。
没有犹豫,他吩咐张叔将车开到医院楼下等候即可。
“先生您是要?”张叔不解。
邵希臣扯过从家里带出的薄毯,盖在她身上,打开车门,又俯身将人弯腰抱起。
张叔忙要下车帮忙,“我来吧先生,两千米,也不算太近。”
他摇头,胳膊往上垫了垫,她仍旧没有醒,眉毛下意识地轻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