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姨。”她声音有几分无奈,明睿在妈妈的教导下,很大声地喊了句:“姐姐。”
高欣笑笑:“栀栀,你爸爸下个月就要动手术了,你要不要跟他说几句话?他其实整天念着你。”
那就有鬼了。
明栀暗暗补充道。
不过有关手术费的事情,正好趁机商量一下。
郑轻轻之前从来不知道明栀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此刻更加疑惑,明栀有几分抱歉:“轻轻姐,你先回去吧,我爸……也在这儿。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我在楼下等你呗,反正也没有其他安排,最近很多网约车负面新闻,送你回家放心点儿。”
知道郑轻轻说的不是场面话,明栀答应:“谢谢轻轻姐,但你中途如果有事,可以随时离开,不用太担心我。”
“知道,你去吧。”
眼见明栀去了楼道另一边,郑轻轻回到车里,打开暖气,闲得无聊正刷着朋友圈,何远洲的电话打进来。
“这才六点,你下班了?”
自从邵希臣接管集团后,何远洲作为唯一的特别行政助理,几乎每天都跟着邵希臣加班。
何远洲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厚:“嗯,邵总今天有私人行程,我不方便跟着。你吃过了吗?前几天不是说想试试新开的川菜馆。”
郑轻轻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噜响两声,她虽然不了解明栀家里情况,但推测一时半会儿明栀不能下来,“还没吃,不过改天吧。”
“今天不行?”何远洲问。
“嗯。我跟小明栀来探望向歌,结果她爸爸好像也在这儿住,刚有个女的把她叫走了,反正挺复杂的。我担心她万一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何远洲还不知道高欣的存在,回道:“你们待会可以一起吃饭。”
“你跨年怎么过?我们要去罗沙玩,你要一起吗?”郑轻轻闲着无聊。
“邵总也在罗沙。你们人很多吗?”
“挺多的,好几个部门都来,小明栀也跟我一起去。”郑轻轻提起来,“感觉就像是搞什么联谊活动。”
“联谊活动?”何远洲问她,“工程部的秦森是不是也去?”
“去。”郑轻轻有几分心虚,“但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秦森去才拉着小明栀去,我是邀请她之后,秦森才又跟我提的。”
何远洲叹口气:“总之你别主动撮合。”
“我哪还敢。”她嘿嘿笑了两下,“保不准还能刺激一下邵总呢?”
两人又聊了会儿,何远洲要开车回家,便挂了电话。
有人敲了敲车窗。
郑轻轻瞧见来人,连忙降下:“邵总?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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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俊成笑意满盈的脸,在望见明栀的瞬间,迅速耷拉下来。
将她心底最后的一点儿期待磨灭干净。
“你还知道来。”明俊成阴阳怪气。
高欣上前给他使了个眼色,赔笑道:“栀栀,你别介意,你爸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明栀也笑着:“高阿姨,我爸什么样,我早就了解透彻,您不需要为他说好话。”
然后转向明俊成:“爸,您也别烦,我来是要跟您商量手术费的问题,一共八十万,医生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
“你什么意思?!”明俊成忽然拔高声音,吓得明睿连连倒退到高欣怀里,“知道老子有钱就来算计老子是吧?!你算盘可落空了,老子没钱!”
与他的暴跳如雷相比,明栀分外淡定,“您不是有一千万吗?”
高欣和明俊成都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您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明栀看他被戳破后的心虚,“我来只是告诉您,手术费别忘了交。”
“凭什么要我交?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有的是钱!”明俊成企图拔高声音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是我没找到钱,你不还是要付手术费?你的命都是老子给你的,几十万你必须给我出。”
“我没钱,反正又不是我动手术。”明栀面无表情地回,指甲一寸寸嵌入手心,提醒她不能心软。
“你怎么会没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搭上了大老板!你能勾搭上也得感谢老子给你的一张脸,手术费你必须出了!”
明栀犹如被泼了一通冰水,浑身上下发寒,她声音在颤:“什么大老板?”
“别装了。前两天你坐那男的车走了,劳斯莱斯啊。”明俊成眼里充满了嫌弃,“老子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你回去跟你那大老板说一声,手术费不就有了?”
嗓子眼像被堵上,明栀讲不出一句话,扶了扶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
原来在明俊成眼里,她是这样的女儿。
前两年没日没夜的兼职,每日如履薄冰的生活,她从未主动在明俊成面前抱怨过什么,自认为所作所为称得上孝顺两个字。
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这句话是对的。
她不求明俊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