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趴着的季晚突然直起身子,吓得明栀险些没拿稳手机:“服务员,再来、再来一杯!”
“别喝了!”两人同时出声劝阻。
季晚不依不饶:“来、来两杯!”
最后在两人的示意下,服务生端来一杯白开水。
反正她醉成这样,也没有分辨能力了。
“要不我们走吧?送晚晚回去睡觉。”明栀颇为心疼地望过去一眼,“她肯定有什么伤心事。”
宋冬雪搀着季晚,她准备叫车:“你们两个穿太薄,等车来了再走。”
刚选好地址,还没按下确认订单,宋冬雪示意她朝斜前方看。
黄毛身后跟着几个人,正朝她们走来。
“要走啊美女。”
明栀很敷衍地点点头。
“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呢?”他捋一把头发,挡在明栀面前,“这才九点,陪哥几个喝两杯?”
身后一群人出声附和。
宋冬雪往回拉明栀,口吻不大好:“你谁啊,通不通过是她的权利。”
“你又谁啊,问你了吗?”
“我是她姐,问她就是问我!”
“就你事多是吧?长那么丑还好意思说话?”
“你居然说我长得丑?!”
季晚醉到眼皮都掀不开,宋冬雪把她交到明栀怀里,与那个男的指着鼻子骂,“你能不能有点审美啊!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说姑奶奶长得丑的人!”
明栀一把拉着摩拳擦掌的宋冬雪,一手揽着摇摇欲坠的季晚,好不容易勉强稳住重心,黄毛伸手想要捏上她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
“好啊你个臭流氓!”宋冬雪低头,对着花臂狠狠咬下一口。
顿时响起一声惨叫,却很快淹没于重金属音乐之间。
黄毛身后人冲上来,宋冬雪原地挑起,揪住一人头发,转了几个圈,明栀连忙扶着她。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吧台上未喝完的鸡尾酒被扫下来,顿时玻璃渣碎成一片,场面完全失去控制。
僻静的角落里,注意到这边的人不多,陶扬却时刻紧盯着,眼见着情况不妙,带上几个师兄加入人群。
然而,对方人手多,五大三粗的,甚至身后还根着保镖。
几个师兄弟文弱书生的样子,上来先劝和一番,见无果,便与黄毛一群人打成一团。战斗力虽微弱,却让场面失控程度升级。
安保被黄毛带来的保镖拦住,有个声音吼得撕心裂肺:“我爸是朱功!!房地产的朱功!谁敢过来!”
明栀尚且比另外两人清醒,护着烂醉的季晚,转身寻正跟人“厮杀”的宋冬雪,加入战场。
她被推了一把,额头撞在高凳上,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分神,联想到一个深奥的问题。
十来个人就已混乱至此。
古时候两国之间交战,下战令之后士兵们互相冲到对方队伍,刀剑不长眼,如何分辨对方身份呢?
还没等她思考出答案,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她额角后知后觉发疼,形势不容她细细体会这股疼痛。
“好玩儿吗?”
责怪说教的冰冷口吻,除了邵希臣,明栀想不出第二个人。
她尝试着睁大眼睛,男人同时拉起她,幽暗角落里,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明栀还是笑笑,忽然想起来季晚。
“邵总,你快去看看我室友——”
季晚脸颊两朵红晕,纤长白皙的胳膊搭在男人臂弯,眼神迷离,习惯性地便要往裴晏怀里躲,泫然欲泣的模样:“走开,不要、不要见你……”
处于战斗兴奋状态的宋冬雪难得停下胡乱挥舞的双臂,指着裴晏,高声大喊:“你是晚晚小叔对不对!!”
裴晏直接打横抱起季晚,将她放在身后的卡座上。借着灯光,明栀认出他的脸,在俱乐部见过,是邵希臣的朋友。
她疑惑地望向邵希臣,刚张口,耳边擦过一阵风,黄毛的拳头落空,反应过来便又冲上来。
瞧见邵希臣像斗牛瞧见红布一般,纠缠不清,誓死要将他拖入这片混乱。
邵希臣被颤得紧,愠怒涌上心头,解开碍事的西装外套,几乎看也没看地便扔到明栀怀里。
她接过,身上有了寒意,毫不客气地披上。
明栀骨架本来就小,披在身上像个斗篷,她紧紧抓住两边,脖子缩进外套里,脸颊带着酒的微醺,安静地站在一旁。
一片混乱之中,她只望见邵希臣的拳头借助后撤的威力,往前一挥,一声声闷哼随之响起。
像是电玩城里砸地鼠的游戏,一个一个砸,一个一个又冒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穷尽。
邵希臣理智随之渐渐回笼,得益于平日里的健身,毛头小子不是他的对手。他眉心蹙成一片,机械地挥动手臂的同时,不解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刚有人上楼给裴晏通风报信,季晚卷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