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已经不像方才还能辨认出他是老板, 此刻万物在她眼里,只剩男的女的和它的区别。
而家里突然出现一个臭脸男人的认知, 让她十分恐惧。
显然, 邵希臣无法预料到她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瞅着时间又被耽误了会儿, 已经十二点,手机甚至还有何远洲的未接来电。
他打算离开,视线落在她腰间的西装,“脱了。”
“?”明栀警铃大作, “你干什么!”
她音调很高,声音又大, 邵希臣被吼得一愣,不耐地重复一遍:“衣服还我。”
话音落半分钟,她仍然没有动作, 眼底有簇火苗冉冉升起。
何远洲又打了个电话,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邵希臣索性上手去解开西装, 不愿意再多停留一秒钟。
他的手尚未触碰到外套,明栀突然尖叫一声,音调直冲云霄。
“变态!!!“她双手紧紧护在小腹前,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力气,圆滚滚的脑袋化作武器,直冲着他胸口撞。
毫无预备的邵希臣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腰间抵着鞋柜,他手往后撑了一把,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明栀!”
距离门口仅有一步之遥。
明栀一鼓作气,按下门把手,使出全身力气又朝他撞去,直到他跌跌撞撞到了门外,她才砰地一声关上门,愤愤的声音却回荡在楼梯间。
“变态!夜闯民宅!”
声控灯亮起。
电梯刚好在此刻开门,何远洲出现在楼道走廊里的那一刻,又响起一声尖叫。
两人双双回头。
隔壁住户是个年轻女孩,钥匙惊得掉落在地上,腿不停地抖着,连续弯腰好几次才成功地捡起钥匙。
不断地重复着:“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
锁扣打开的那一刻,女孩忙不迭地进门。
“砰”的一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只剩何远洲与一身狼狈的邵希臣。
“邵总。”他有些懵,“您这是怎么了?”
何远洲与邵希臣是大学同学,相识近十年,邵希臣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
白衬衫皱成一团,西装裤上全是褶皱,就连那张平日里鲜少显露情绪的脸庞,此刻眼尾泛着红,眉心不断跳着。
“没事儿。”他忍着气声说,猛地朝明栀那扇门抬手,握成拳却又落下。
足足缓上三分钟,他兀自点点头,阖上眼睛,不知道在催眠谁:“没什么事儿。”
-
翌日,明栀是在手机铃声中醒来的。
她头痛得厉害,勉强睁开眼睛,望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客厅的电视机。
缓缓从地毯上起身,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在地,手机在沙发上响个不停。
客厅空调没有打开,蜷缩在地毯上睡一晚四肢又僵又冷,明栀尝试站起来的时候,骨节咔嚓的声音清晰无比。
她扑到沙发上,伸直胳膊捞过手机,是宋冬雪打来的。
“冬冬。”明栀嗓子干涩无比,没忍住咳了好几下。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和晚晚给你发信息你没回复,打电话也不接。我们差点就要报警了!”
她这才看了一眼时间。
星期天十一点半。
“我喝醉了。”她言简意赅,望见水壶放在桌子上,赶忙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回家睡着了。”
“没事吧?”电话那边人明显松了口气,“在家就好。”
又聊了一会儿,宋冬雪与季晚去食堂吃饭,便先挂了电话。
她也有些饿,随便吃了片吐司垫垫肚子,便先去洗澡,换上秋冬家居服,又在外卖平台上点了醒酒药。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注意到地毯上那件黑色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