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希臣到的时候,矮几上摆满了酒瓶,江煜和裴晏懒懒坐在一旁,安静的不像话。
“他来了。”江煜挑了挑眉,裴晏回头望他:“脸这么臭?”
邵希臣斜他一眼,顺势坐在沙发上,单手松了松领带。裴晏递上杯酒,他接过轻抿下。
“怎么想到回国了。”
裴晏勾唇,笑容阴鹜,“自然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三人许久未聚在一起,裴晏发现他情绪不对劲,“遇上什么事了?”
江煜抢着回:“还不是被邵叔叔催婚催的,从你出国那年就开始,今天估计又被催了。我可告诉你,雨竹姨电话都打我这来了!甚至怀疑我们俩是不是有一腿,你到底行不行啊?”
“雨竹姨这个考虑。”裴晏话说一半。
江煜附和:“是吧,我也觉得自个危险。”
“纯属多虑。”裴晏不紧不慢地说,“江煜,人别太自信。”
江煜嘁了声,知道自个说不过他俩,毫不计较地出主意:“你这么被催也不是个法儿。要不就按我说的,找个人假扮一下不就得了。”
裴晏摇头:“这办法不太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想找人帮忙,跟我说一声,保证给你找不拖泥带水,能完美应付你爸妈。”江辞拍着胸脯保证。
邵希臣:“不用。”
“你有更好的办法?”裴晏挑眉。
他盯着酒杯,出神想着什么,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酒杯搁在矮几上,碰撞声沉闷,像山上和尚质朴的敲钟声。
对上两道期待又带有几分探究的视线,他抿了抿唇,淡淡开口:“没有。”?
九月底。
邵氏集团分部门正式成立,人员的招聘暂告一段落,明栀到隔壁市负责了一周的新人培训,再回到总公司后,郑轻轻给她放一天假。
第二天,明栀难得睡懒觉,将近中午十二点才起床。
宋冬雪和季晚给她从食堂打了饭。
“栀栀,群里通知你看了吗?”季晚提醒,“导师让今天下午去开短会。”
明栀点头,“估计是要选题了吧。”
短会时间不长,三十分钟便结束。导师着重强调了对论文的要求。
北城大学毕业论文导师实行双选制度。学生选择导师后,导师也有选择的权利。
明栀的导师刘长松,一向以严格闻名于数届毕业生,想随便水过论文的学生,绝对不会选择他。
“同学们既然选择我,想必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刘长松推了下圆框老花镜,“陶扬是我带的研究生,整个过程中你们有问题可以积极联系,”
散会后,明栀跟季晚一起回宿舍,陶扬正好顺路,三个人并排走。
接近夏末,光线强烈,空气中漂着令人窒息的闷热。
阳光钻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斑斑驳驳地映在地上,三人专挑阴凉处走。一路上没什么话。
季晚的手机响起。
望见来电人,她紧张地瞄了一眼明栀和陶扬,明显放慢步伐,拉开有段距离才接起电话。
“…不知道。不用…我马上来。”
明栀停下,往回望她,强光下眼睛只能睁开一半。
“栀栀,你们先回去吧,有…朋友找我。”季晚低声。
明栀疑问:“朋友?”
与季晚认识这几年,从未见她有其他接触的人。
“…我小叔。”季晚眼盯着地面,声音压得很低。
联想到她一向不愿提及家庭。
明栀没再多问,“好,有什么事情要跟及时跟我们联系。”
季晚点点头,跟陶扬挥手离开。
“她怎么了?”
少一个人,多出空位,陶扬跨了一步,缩短两人距离到她身旁,自然而然地问。
明栀摇摇头,敷衍道:“去校外有事吧。”
离寝室还有段距离,明栀跟陶扬不是有很多闲话可以聊的关系。
她沉默着,陶扬时不时瞟她几眼,欲言又止。
气氛安静好一会儿。
但她倒不会觉得尴尬。
体育馆门口。
陶扬:“我到了。”
明栀方抬头,她正要说再见。
“我听刘老师说,你没有参加预推免是吗?”陶扬叫住她。
昨天是预推免截止报名日。
错过这次预推免,意味着放弃保研机会。
没料到他会提这个话题,明栀怔了怔才嗯一声。
“我记得你也没有参加夏令营,”陶扬脸上仍挂着温柔的笑,“以你的成绩与专业知识储备水平,夏令营一定可以得到理想高校的offer,即便错过,预推免也会是很好的机会。”
他剖析着,逻辑通透,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明栀见他要接着说,抢先开口:“学长,我不打算读研究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