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宣!季沉宣,快醒醒!”见对方烧得昏昏沉沉的模样,萧池心里一沉,顾不上许多,匆匆将手环终端翻出来,从通讯录上找到私人医生的电话。
“喂,医生嘛?快来救救季沉宣,他要不行了!”
幽幽转醒的季沉宣:“……”
“诶?你还活着啊?”萧池惊喜地看着他。
“……就快被你气死了。”
“……”
方医生来的很快,大抵是被萧池的语气吓到了,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赶来时甚至穿着家具拖鞋。
安娜给他开了门,方医生匆匆跑进卧室时,萧池正在喂他喝粥,听到动静回过头,像找到救星似的松了口气:“医生你终于来了!”
于是喂粥的手一抖,戳到了季沉宣的鼻子。
“……”
季沉宣叹了口气,拿帕子默默擦掉鼻子上粘的米粒。
甫一接触到季总那幽怨的复杂眼神,方医生心里头咯噔一下,试探着问:“季总,您……没事吧?”
季沉宣又叹口气,乏力地撩起眼皮,哑着嗓子道:“发热而已,辛苦你跑一趟。”
“噢,我还以为……”方医生擦掉脑门的汗,长舒一口气,那通电话吓得他,差点连遗嘱都写好了。
因为从不去医院的关系,季沉宣家常年备着常规检查治疗仪器。
方医生手脚麻利地给季沉宣量过体温,检查身体,细细问了病情,看着体温计的结果,刚舒展的眉头复又皱起来:“季总,您最近工作强度太大了,需要好好休养。”
季沉宣不假思索地摇头,只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便觉头晕目眩:“不行,我一会得去公司,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
“那怎么行?”方医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眉头拧成疙瘩,“你现在可是高烧,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好就睡觉。别趁着年轻强撑,不把身体当回事。”
季沉宣目光微沉,神情不耐:“给我开退烧药。”
“那也不成,你这情况会反复的。”方医生口气也强硬起来,“除非给你输液,否则别想下床。”
“方医生!”季沉宣脸色蓦地一变,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烧红的脸颊呈现出一抹病态的苍白,“我从来不打针,你知道的。”
“那你就好好躺着休息,不要想着去工作!”方医生笃定地瞪着他,“别想着一会偷偷溜走,我会看着你的。”
短短几句话已经耗尽了精神,季沉宣无奈地闭上眼,把头扭到一边去。
方医生哼哼两声,对付不配合的病人,他早就摸索出诀窍了,他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丢给候在一旁的萧池,吩咐:“这家伙肠胃不好,药是肛塞式的,你给他上药。”
“???”萧池一愣,捧着手里小小一袋栓剂,陷入一片茫然。
“……什么叫肛塞式?”
季沉宣脑袋正昏沉,冷不防听了这句,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方医生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没用过吗?上面有使用说明,别忘了戴指套,药栓化开之前,一定要用手指一直顶住,否则药会滑出来,没效果的。”
萧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
“等等——”季沉宣艰难地咬着牙齿,整张脸红白交替,手指用力攥紧被单,“不要用那种,要口服的!”
方医生摊开病历写写画画,头也不抬,直接否决:“不行,你肠胃不好,那种刺激太大,你吐出来,吃了跟没吃一样。”
一想到要被萧池那样上药,手指戳到那种地方……季沉宣整颗心都在抖!
光是想想那个的画面就受不了了!
季沉宣越发头晕目眩,额角又渗出汗来,仍是不肯松口,仿佛在倔强地捍卫最后的领地:“不行……”
方医生啪得合上病历,两道眉头竖起,拿出作为主治医生的威严来:“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说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不要给我犟,否则你就打针输液!”
萧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羞和廉耻两个词,在一旁点头帮腔:“没错,要听医生的。我帮你上药就好了,放心,不会弄痛你的。”
“……”季沉宣无力地仰躺在床上,像一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我……我可以自己弄。”
“那怎么行?你看你,脸都红成这样了,拖下去会烧坏脑子的!”萧池义正言辞地揽下了上药的活计,“我帮你弄,保证不滑出来!”
方医生摸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暗地里翻个白眼,上个退烧药而已,怎么觉得对话听起来怪怪的?
季沉宣有气无力地合上眼,像是终于放弃了挣扎,又幽幽瞥一眼一旁看戏状的方医生。
后者莫名其妙打了个突,讪笑两声:“我先出去,一会我开一份食疗营养餐给安娜,要是不舒服再喊我。”
说罢,方医生一溜烟跑出卧房。
眼看着萧池举着栓剂朝自己一步步靠近,季沉宣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擂鼓般的心跳敲击着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