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说。”
绿眼睛青年的声音里那种古怪的英国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更加轻佻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犯蠢,不要为了那样一群恶心人伤害你自己,说些毁容之类的蠢话……”
红鹿眨了眨眼睛,冲着加尔文微笑了起来。
“里德。”
加尔文在他的掌心中含糊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是的,没错,是我,”红鹿道,“我刚听到你们在谈论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加尔文猜想大概还是因为他们两人共同度过了天使镇那一关的缘故,里德的出现比维吉利和芙格加起来都要更加让他觉得安心。
虽然共用着同一具躯体,但是里德和维吉利还有芙格是截然不同的人。
关于加尔文的过去还有翅膀,他既没有像是维吉利那样企图进行笨拙的解释,也没有像是芙格那样表示出关切。
作为那个发现了加尔文就是降临派圣子的人,里德在面对加尔文时,态度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轻松。
“哦,对了,你想喝点什么吗?”
他问加尔文。
加尔文愣住了。
里德脸上再一次浮现出那种富有魅力的微笑。
他将加尔文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将他带到了客厅。
“一杯莫吉托怎么样?”
加尔文有些茫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那白色大理石中岛后面的男人认真地切开青柠檬,接着在玻璃杯倒入了浅浅一层朗姆酒。
他的行为举止里透着一股特殊的魅力……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魔法了。
当加尔文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呆呆地与里德坐在了一起,手里端着一杯泛着水珠的莫吉托(里头甚至还放了几颗切碎的草莓)。
加尔文喝了一口酒,冰冷的液体相当清新可口。从调制鸡尾酒的手艺来说,里德毫无疑问要胜过当初的加尔文。
“好喝吗?”
里德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腕拖着自己的脸颊,他歪着头看着加尔文问道。
“完美。”
加尔文赞叹道,他的脸颊上多了一丝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
那种巨大的慌乱和惊恐终于从他的身体里褪去了。
里德的眼睛眯了眯,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儿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大猫。
“真高兴你现在好些了。”里德说,“所以我们两个现在还需要再谈谈那件事情吗?我的意思是,降临派还有你的过去。”
加尔文沉默了一下,他一口一口将杯中的莫吉托喝完,然后才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的话语又停顿了片刻,然后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很淡的讽刺似的浅笑,“无非是你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觉得没有必要跟我说清楚,然后一直隐瞒到了现在……就像是你们说的,是我反应过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我也一样。有的时候我们无法预料到将秘密撕扯开来会带来什么,所以才会选择让秘密继续成为秘密。”
里德柔声对加尔文说道,也许是错觉,但加尔文总觉得他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一丝细微的异样。
加尔文忍不住多看了里德一眼,但随即他便落到了对方那翠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之中。里德伸出手,握住了加尔文的手腕。
“你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
里德的体温仿佛能透过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渗入加尔文的体内。
“我知道。”
加尔文最终还是承认了。
“如果不是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将你们视为我的朋友,我恐怕也不会这样大意。”
“这是我的荣幸。”
里德低下头,像是几百年前的古老绅士一般在加尔文的指尖落下了一个轻的吻。
他这种稍显做作的行为让加尔文忍不住笑了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在短暂的轻松过后,加尔文的表情回归了严肃。
他下意识地抬起了胳膊,企图够到自己的背后,但最终他只是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伤口还是在隐隐作痛,而隐藏的翅膀带来的存在感却在逐渐变弱。加尔文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体正在熟悉它。
“我需要一个小型的手术,然后把这对该死的翅膀去掉——再一次。”
加尔文一字一句,缓慢地对里德道。
听完加尔文的话之后,里德微微皱眉。
“可是……”
“没有可是。”加尔文淡淡地打断了里德的话头,他的语气并不算激烈,但也正是这种语调证明了他的决心绝无改变的可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这对翅膀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灾祸。它就像是恶性肿瘤,如果不在病灶扩散前及早切除,最后的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