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把陆菀送到星辰的书斋,自己便去大理寺了。
星辰现在还胆怵,因怕来个有学问的买书,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怕有人故意刁难。陆菀前些日子给她坐镇,顺道也教她多认一认书。不必知晓每本书里的一字一句,只要能认全书名,知道书里大概写着关于什么的,到时候买卖起来就简单多了。
陆菀愿意说,星辰也认真学。
陆菀有时候也感慨,以前星辰学什么都爱偷懒,如今见她这般勤学好问,暗自点头。
星辰自己去默记,怕陆菀累着,先给她安排坐下,又给她上了茶点。
陆菀叫她别管自己,自己闲闲的坐着,拿引枕靠着,拿了一本闲书看着。
原打算中午在这用了午饭,下午便回去了。谁知道人还没回去,冬雪匆匆过来了,像是出了大事。
“怎么了?”刘翠本来一人看着两个孩子。丫丫现在大了,陆詹教她背诗,闲下来便陪着高博玩。
见到冬雪过来,她忙把孩子递给星辰。
冬雪道,“张妈上吐下泻,全身都抽抽,现在晕过去了。老张一看一急,也晕过去了。”
陆菀惊得从椅子上起来,刘翠忙将她扶了,道,“夫人还是慢些。”
陆菀脚步急匆匆的道,“都要出人命了,哪里慢的了?去请大夫了吗?”
冬雪跟上,点头道,“叫管家去请的。奴婢来找的夫人。”
陆菀走到门口,要上马车,想了一下道,“还得请御医来。一直给张妈看着的,知道。王大哥翠嫂子,还得叫你当家的跑一趟大理寺找一下侯爷。”
刘翠点头,“那夫人小心些,奴婢这就去找当家的。”
大家分头行事。
陆菀奔着院子去了。
温暖暖在,正在默默垂泪。
床上躺着两个人,乍一看有些瘆人。
温暖暖见她回来,道,“嫂子。”
“怎么样了?”
温暖暖道,“老张倒没什么。只是张妈……”
垂泪摇摇头。
大夫还没走,陆菀喊着到一边问了话,“如何?”
大夫道,“本就中了风,身子不好。如今大约是被什么刺激了,或者又变糟也是常有的事。她这个样子,夫人可能得准备后事了。”
陆菀强定心神,命人拿了银子送了大夫出去。
她把照顾张妈的老妈子叫了过来,问道,“不是一直恢复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副样子?”
老妈子已经吓得跪了下来。
她收了钱来照顾人的,结果把人照顾成这样,很怕侯府的人拿这事怪罪,那她一条命就保不住了。
“我没有要给你降罪,你只管实话实说就好。”
老妈子道,“张妈恢复的挺好的。早上还和奴婢聊了几句,像是想儿子了。后来她把身上尿湿了,奴婢还给她换了衣裳。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奴婢就先把衣服拿去洗了。等回来,就,就这样了。”
陆菀道,“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这件事还没完全搞清楚,你就在院子里待着。”
“夫人,奴婢没有害张妈。”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凡事得有个结果。你放心,侯府不会冤枉你,为难你的。”
老妈子战战兢兢的起来退到了一边。
过了许久,沈冽终于过来,身后已经带着御医。
御医进去给老两口看了。
老张那里御医用了药刺激了一下,老张便醒过来了。他只是一时因为担心,急火攻心晕过去,倒也没什么问题。
御医给张妈也看了看,等出来,又问道,“张妈可曾吃了什么东西?瞧着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一口气没上来才晕过去的。”
陆菀便将老妈子叫过来问了。
老妈子很确定张妈只是简单喝了点粥,吃了点小菜。而且一直都好好的。等她去洗衣服都是好好的。
陆菀问道,“若只是吃东西卡着,不至于抽搐吧?”
御医又问道,“平日里都是按我的方子吃药吗?”
老妈子点头如捣蒜,“一日三次,不敢耽误,都是您的方子。”
御医捻虚,想了一下道,“中风这种事情很不好说。有躺上一辈子都动弹不得的,也有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的,自然也有这种突然间就不好了的。现在张妈这情形,只能用药维持着,若过个日不见好转,恐怕就……”
送了御医离开,沈冽沉着脸。
陆菀上前道,“或许是人各有命,我们只能先尽量给张妈治着,希望她能吉人天相。”
沈冽点头。
到了晚上,陆菀明显觉得沈冽侧着身子睡着一直没睡着。
她微微起身。
沈冽果然马上转过身来,道,“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陆菀摇摇头,问道,“要给张丛写信吗?张妈这事我担心……”
沈冽便知她是因为自己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