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从镇国公府出来,却一直不能放心这件事。
或许上一世也是早有苗头,只是她没有发现。就像宋瑜想的那般,朝堂之上,总会有些尔虞我诈,也不是一定会如何的。
可经历过上一世,这些事情,便不只是想的那般简单。
陆菀坐在车上还在想着她临走时问的宋瑜的话。
“娘,你与我说实话,当初皇帝舅舅登基称帝,娘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宋瑜只是笑了笑,道,“我能参与什么?当时诸位皇子藩王相争,我不过是觉得皇上最适合坐这个位置,便选择了支持他。若说一个江山的帝王是由我一人定的,那真是太抬举我了。”
“可母亲是嫡公主。先皇和皇后唯一的孩子。”
“那又如何?我无官职,无兵权,我一个女流,能做什么?”说着,又指了指陆菀道,“你这想法可不能有。不然没有事,也能生出事来。”
宋瑜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担忧来,只很快被她掩去了。
就是那一点点的担忧,让陆菀知道,宋瑜也不是她表面表现的那样淡定从容。又或者,她或许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陆菀没再多问,离开了镇国公府。
等回去,听闻李坚早早回来了。
陆菀吩咐芍药道,“叫李坚给定北侯传个话,我明天想见他。”
第二日,陆菀在沈冽的那间酒楼的一个包间见到了他。
阔别多日,沈冽十分想念,只没有任何缘由,他也无法见到她。昨日竟听李坚来传话,陆菀要见他。一向沉稳的他,一直兴奋失眠到后半夜。
今日特意洗了澡,刮了胡子,才出门的。
“用过饭没有?”沈冽问道。
陆菀道,“侯爷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蹭饭才来的吧?”
沈冽道,“若只是为了蹭饭,少夫人也不会专门叫李坚知会我了。可见是为了别的事。”
陆菀撇嘴。不得不说,沈冽是个很细腻的人。
沈冽请她坐下,道,“喝杯茶,慢慢说。若饿了,先吃饭也可以。”
陆菀道,“饭我就不吃了。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麻烦侯爷。”
“尽管说。”
尽管来时陆菀已经打好了腹稿,可其实这件事要对别人说起,还是显得有些荒唐。
沈冽给她添了茶,道,“有什么尽管说,我这里,没什么能说不能说,只有
少夫人愿说不愿说。”
陆菀听他这话,也没了包袱。本就决定来找他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陆菀便开了口道,“侯爷是简在帝心的人。这些日子,我也听了一些传闻,王大人和侯爷与皇上是过命的交情,情感深厚。”
“菀菀……”
“嗯?”
“不必如此刻意。王允,或者沈冽,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话倒把陆菀说的不大好意思了。
陆菀道,“你这人。我毕竟是来求你办事的,自然态度要好点的。”
沈冽道,“你平日就很好。”
话越说越暧昧了。
陆菀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我是觉得,侯爷适当的提醒一下皇上,不要被一些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而蒙蔽了双眼。还是该相信平日里所看到的。我爹和和我娘都是忠君爱国之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沈冽微微蹙眉,“是因为上次宫中流言的事情?”
“侯爷原来也知道。或许大家都知道了,只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冽也是出于担心陆菀,并没有叫李坚将这事传给陆菀。
沈冽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他不至于因为一些传言而对大长公主有什么芥蒂。”
陆菀道,“没有最好。”
话却是不信的。
因他们都知道,这世上帝心难测。
陆菀道,“我还是愿意相信皇帝舅舅会擦亮双眼,不会受小人蒙蔽。我找侯爷,也是希望若有朝一日,皇帝舅舅有迟疑,有怀疑,侯爷可以劝一劝皇上多查证,仅此而已。”
陆菀站起身,福了身子,道,“不知侯爷能否答应。”
“自然。你快起来。”
陆菀放心了许多。因她觉得沈冽一是个能在宋彻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二也是个能辨别是非的人。
有这样的人在,总归好一些的。
待送了陆菀离开,沈冽眉头微蹙。其实他也觉得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放的消息,传言并非全是假的。但好像陆菀并不知道当初事件的全部。
宋瑜或许是在保护她。
沈冽一直在着手去查这些流言的出处,但因为宋彻杀鸡儆猴,宫中人人自危,流言已经被止住,想查到源头,很不容易了。
这些,沈冽并没有向陆菀提及。
在他们之间这段谈话之后的十几天内,有些事情接连发生了。
先是腊月二十,定国公府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