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长侧面,不看棋盘也知道往哪下?”张宏辉洪如钟的声音响起,很是嫌弃的冲他挥手,“一边去,一边去,别浪费我时间了。”
安辰如蒙大赦,快速的起身,对着张宏作了作揖,自是迅速的闪到一边,不过倒也没立刻离开,而是道了句,“不如霍董跟老师来一局?”
霍慬琛已经上前,但进过安辰身边时,云淡风轻的开口,“如若老师不嫌弃的话。”
张宏也有些跃跃欲试,听霍震霆提过他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孙子,人聪明,更是各项才能都堪称佼佼者。
就拿下棋来说,霍震霆是个中高手,可他说他这孙子要比他厉害。
很早,张宏就想找他试试了,但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倒是时机不错。
张宏不应,却是将方才同安辰的那盘棋给活了,然后抬眸看了他一眼,意思明显。
霍慬琛在他对面坐下,也同着一起整理棋子。
而安辰这个对棋向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人则是在脱离了老师的“魔爪“之后,招呼了声“我去厨房帮师母”便朝厨房走去了。
厨房里,张宏的妻子等着水烧开,看着在洗水果的慕槿歌,眉眼间皆是柔软,可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情又免不得心疼。
这孩子为什么命就这么苦呢?
“槿歌,有没有想过这几天回莫家看看?”张宏的妻子低低出声,眸底掠过异样,她抬手拨开她颊边碎发时,又道:“你父亲今日上午来找你老师了。”
闻言,慕槿歌洗水果的手一顿,只是关了水龙头,眸色一眯沉声问道:“他来干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莫有天竟然会找老师他们。
你还在生气呢?3
见她面露怒色,张宏的妻子连声摆手,“他没有做什么。你别紧张。他只是希望你老师能够劝劝你,回去一趟。听说莫老爷子的身体也越发不行,昨夜晚上也被送回了莫家,怕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但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明白。
莫老爷子的身体很早之前就不好了,慕槿歌是知道的。再加上年纪大了,各种病痛,大限将至是必然。
跟莫老爷子慕槿歌也没什么感情。
小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自己,也从未允许她唤过一声爷爷,甚至后来还用自己威胁母亲,绝对不允许她踏入莫家半步。
莫家,她们母女俩都不稀罕,但莫老爷子当时那般高高在上,言语侮辱母亲的画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大程度上莫有天其实是像极了他父亲的。
莫念慈的死她可以不管不顾,但莫老爷子病重,怕也不久于人世,她为人子孙,如若是普通人家还好,可又偏生是这样的大家族如今还是百年世家的少奶奶,如若传出去说是亲爷爷临危之际都不曾回去探望,怕是又要说些难听的话了。
“你父亲也没别的意思,只要你出现在莫家让大家看到就可以,之后你也可以立刻离开。”张宏的妻子继续说道。许多事情旁人都帮不上。
慕槿歌紧捏着双手撑在流理台上,眼前是新鲜的水果,,看着那明艳的色泽,慕槿歌紧咬着唇不说话。
说这些倒不是希望她做些什么。说这些不过是想要帮着她一起分析目前处境,至于该做什么决定,她不会强行阻拦。
“师母……三年前,我跟我母亲同莫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声音有些涩,那是极力隐忍情绪的结果,“师母,我不知道什么死者为大,难道人死了以前所做过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造成的伤害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怎么做?但我……”她抬头对上师母慈爱的目光,然后用力的摇头,“但我做不到!”
她不会因为莫念慈自杀就把她过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放下,她更不能因为莫老爷子的垂危而不计前嫌床前尽孝。
母亲是如何疯的?当初她才满十八岁就被送上陌生人的床,这是她一辈子的恨,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
看着慕槿歌红了的眼眶,那是多年积压在心底无处宣泄的恨与怨。
她心疼的将慕槿歌揽到怀里,“傻孩子!”
轻抚着她如瀑的发,低低柔柔的话语轻轻敲入耳际,“师母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做什么。虽然人言可畏,但师母更信日久见人心。”
“师母同你说不是让你回去,只是希望你能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至于你做任何决定。”将她微微退开,眉眼温善,抬手轻抚着她的面颊,满目疼惜,“我跟你老师都支持你。”
“孩子,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师母和老师都会站在你这边。”
“还有师兄我。”一直站在角落的安辰突然走了出来,清隽的眉眼温柔沉静,上前将手扣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打趣道:“啧啧,难得看到师妹掉珠子啊,得拍下来留个纪念。”说着作势就要去掏手机,但被老太太嗔怒的剐了他一眼,抬手就拍在他的胳膊上,“难怪你老师要抓着你下棋,成日没个正形。”
安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