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糟糕透顶,哪来的空闲细致打量,如今再看,心境几经转换,却平和不少。
他说,来回走动不方便。
一把琴椅,双人落座,刚刚好。他在右侧,她在左。
含烟看了看黑白相间的钢琴键,这么风月雅致的东西,从前与她相距天南海北。
“你什么时候学的琴?”
“六岁。”
她算了算:“那将近十多年了。”
他摁了两下试音:“其实中间断过,后来为了打发时间重新拾起来,渐渐就喜欢上了。”
这一点倒出乎意料,他学钢琴的初始目的竟是打发时间,聊以作乐,完全背离了风雅的初衷。
“不是说要弹曲子么?”
“嗯。”
“什么曲子?”
他说了曲名,她闻所未闻。从头至尾没有歌词,她看着他的手,由慢到快,松开最后一个琴键,是这首曲子的尾音。
只是旋律很怪。
“温屿。”偏头,她望进他的眼睛,仿佛明白,“你那时一直跟在我身后,对么。”
从她下台,被顾余拽走,到他们的对话,他全看见,听见了。他没说,没出现,不代表不在乎,不生气。
他没否认,右手离开钢琴:“我知道你们认识,而且…是朋友。”最后两字,艰难地吐出。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难以忍受。
联想以前种种,她不接他电话,反而是他代接,他怎会辨不出声音,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她和他在走廊,还对他笑…多少次,亲眼目睹她与她口中的朋友站在一起,彼此亲密无间,从前压抑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足以燎原,烧灼他的四肢百骸。
他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去水房用冷水洗了把脸,渴望清醒。
他该信她的,可又委屈地想,她既然有了他,为什么还需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