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刺入皮肤的疼痛感让她眉头锁起,下意识抬手,被护士摁回原位。
“别乱动,不然针该跑偏了。”
她大致猜到自己在校医室,这回倒没再乱动。护士解开勒在她手腕的皮条,调节输液器的滚轮。
“…她怎么样了?”
“烧到三十九度。”
对方沉默一会,护士问:“一共五十块钱,你们谁付?”
“我付。”
她想努力看清外面的情形,但身体的不适让她完全丧失了控制权,合上眼的期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毒蛇四面侵袭,她进退维谷,眼睁睁目睹它缠绕自己的四肢,仿佛内脏被人徒手捏住,崩裂出血,几近爆炸。她疼得喊出了声,猛然坐起身,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身侧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你睡魔障了?”
含烟缓缓吐出口气,毫不留情地拂开他:“跟你说多少遍了。”
“瞧你这人…”看着她生病孱弱的模样,顾余心里也不太好受,顾不得跟她插科打诨,“咋回事?怎么就突然高烧了?”
她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着凉了。”想起什么,她问顾余,“你怎么知道我在校医室,谁告诉你的?”
“一个学生告诉我的。”
“男的女的?”她追问。
“当然是——”说到一半,他不禁揣度起她的反应,谁告诉的重要么,干嘛要对他这副表情。
他说:“你打听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不说算了。”她掀开被子,去饮水机旁接水。
顾余抢先一步从椅子上跳起来:“回床躺着去,你当我是摆设?”
纸杯被她攥得很紧,捏变了形,顾余不敢碰她,拖住杯底:“我说还不行了,是个女的,我不认识,刚走出校门她就跑过来了。我担心你,脚都没停就往这边赶。”
对上她,他百分百完败。
含烟松了手,他拿稳纸杯,转身给她接水:“你什么时候管那么多了,怎么,还要报答人家?关键我也忘了那女孩长什么样了,这么多人上哪找去?”
她坐在病床上,左手把玩腕上的手链,思忖了会。
原来没出现幻听,真的是他。
晚上,江昌民给她打了电话。
他前段时间被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黑了,产品质检出了问题,一直在上下打点,忙得焦头烂额,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女儿。
“小烟。”
“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上次答应爸爸的事……”
她打开免提,看到同桌戳她赶快进班级群看戏,她说没有,同桌立马给她甩了条qq链接。
她问,怎么了吗?
同桌说你看就知道了。
她点进链接,抽空回江昌民,漫不经心地开口:“着什么急?”
江昌民怎能不急,现在能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和顾家联姻,只要他们订了婚,他和顾家就成了亲家,与情于理都不会推脱:“爸爸是为了你好,你和顾……”
“我还要写作业,改天再谈。”含烟没等他说完,单方面挂断,进了班级群,手机瞬间被一堆表情包刷屏。
她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弄明白事情经过。同桌在这时又戳了她几下:看完了没?
她:嗯。
同桌好奇:…你好平淡啊。
她问:不然呢?
一位女生在班级群和周至骂起来了。因为男友管不住眼睛引发的争吵,惹得女生疯狂吃醋,于是在班级群大骂周至不知廉耻,到处勾引男人。
火力十足,班长调解的话在一堆污言秽语中显得格外孱弱,没有半点力量可言。
同桌分析得头头是道:我觉得这次错应该不在周至,要怪就怪那个男生,有女朋友还管不住心。
她随口一说:谁知道呢。
同桌:也是,毕竟周至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目共睹。
她不予置评。
话题转得很快。
同桌发给含烟一张图:你快看,我弟他们班成绩都出来了。
她:这么快?
成绩单有一行被荧光笔涂成绿色,是同桌弟弟考的名次,中等偏下,但不算差。
同桌:这次月考本年级老师阅卷,当然快。估计咱班也出了,老马太不靠谱,每回都藏着掖着,神神秘秘的。
有时全班没考好,他在班里莫名其妙发一通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姨夫来了。
含烟留意到一个人名,突然问:你弟和温屿一个班?
说起这事同桌就开心:对呀,我天天让他跟人家好好学学。他太叛逆了,气人的时候我恨不得上去胖揍他一顿。
她说:男孩的确不好管。
同桌:你也有弟弟吗?
隔了大概有七八秒。
她回:算有。
同桌:???
什么叫算?难道兄弟姐妹还能跟藤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