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儘管傍晚时分天空仍然明亮,空气中瀰漫一股台北特有的湿气,有些闷。
映熙姐的婚礼在台北知名的饭店举行,当天宾客云集,不少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场面相当盛大。
我跟在傅延川身边进入会场,典礼会场的庄严华丽超乎我的想像,让人连呼吸都谨慎了起来。
我和傅延川安排在主桌附近的位置,席间尽是新人双方的亲友,看上去都是名门子弟,虽然没有像坊间传言的那样一开口就会说得几国语言、极尽炫富之能事的样子,但是毕竟在好环境用大把资源好生培养出来的人,从仪态、眼神以至于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底蕴都不一般,像第一次见到映熙姐时那样,这场面不由得令我紧张,此时我才想起自己和这群上流人士的差距。
忽然间,一隻温暖的大掌覆在我后背。
傅延川看出我的不安,低声地关心:「还好吗?」
我微笑,点着头:「嗯,没事。」
「川,女朋友吗?」不远处一个男人走来,随手抓了张椅子坐下,面上带着神祕的笑,相比其他人,他显得不太稳重,就连打扮也是所有人中最张扬的。
他的问候引来同桌其他人的注意。
傅延川只是轻笑,没有回答,对方当他是默认继续道:「哪家千金这么厉害呀?你以前不是成天跟在你姐后头转,什么时候交了个女朋友的?」他轻轻向后倚着,神态自若,眼神中带点轻蔑。
「你不认识。」傅延川仍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但却是在回答他。
「所以才要你介绍呀,美女,怎么称呼?」男人转而问我。
我可没想到会被人叫起来介绍自己,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川很纯的,没交过女朋友,因为他只喜欢他姐。」男人继续带着戏謔说道。
我微愣,看了眼傅延川,他面容冷峻,下頜线紧绷,隐隐地不悦。
儘管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但看到傅延川被这样直接且带着恶意地调侃,仍让我错愕不已。
原来他身边的人也知道他喜欢映熙姐。
「不要说了路子,阿川都不说话了。」同桌戴眼镜的男人制止他。
「川本来就不爱说话啊,他不是从小就那样,跟个哑巴似的,况且这里又没有他姐,他怎么会想跟我们说话,对吧?」他针对傅延川这么说。
见傅延川没有理会,男人变本加厉挑衅着,「我今天来就想看看,傅大少有没有追到他喜欢女人,不过看来没有,乾脆这样,这一桌的桌牌换一下,不要叫亲友桌了,改成淘汰区,因为我们都输给今天的新郎了。」
「别说了路子,人家今天结婚,你好歹给映熙姐留点面子。」又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再次出声阻止。
那个叫路子的男人呿了声,悻悻地转头向身旁的女伴聊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僵滞,没有人继续说话。
傅延川低着头若有所思,表情阴霾。
我思忖半晌,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回过神,有些发愣地看向我。
「没事,我在呢。」我微笑,试着安抚他的心情。
他恍惚地点点头。
随着宾客陆续进场,会场也变得热闹起来,声音纷乱嘈杂。
傅延川忽然看着我说了什么,但会场内声音太大我听不清楚,他靠近我耳边,距离不到几公分的距离,「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他带我到会场外,走出会场后我松了口气,人果然还是不能勉强自己,路边摊的地摊货是没办法跟专柜精品放在一起的。
「不好意思,请你陪我来还让你看到这么尷尬的场面。」傅延川语带愧疚。
「刚刚那些人是你朋友吗?」
「算小时候的玩伴,我们几个家里是世交,经常有来往,其实我们以前关係不错,那个叫路子的虽然性格比较衝动但很照顾我,我很内向不擅长社交,他经常找我一起出去玩,可是后来??」他戛然而止。
「后来怎么了?」
他停顿了会,又说道:「我们发现彼此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我姐。」
「我们打了一架,闹得很大,我差点被我爸赶出家门,那之后我们好几年没见面,直到今天。」
怪不得那人方才阴阳怪气的,旧恨难消啊。
他忽然笑出声:「当初打得你死我活,结果最后我们没有一个人赢,都输了。」
多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