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他分不出,是红色的烟火在照亮,还是空气中弥漫的硫磺。
他看着她的唇瓣,微微侧头。从他们相遇以后,每次都是纪月主动,他被动,在最后的最后,他终于主动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睛,感受她唇瓣上的温度,他的舌尖舔舐到口红特有的蜂蜡味,她刚轻启唇齿,舌尖便钻了进去。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住她。
他们的舌尖互相纠缠,吸吮着对方的味道,他像是要深深记住那般,吻得很用心,一点点描绘她唇齿里的每一寸,随后,他感觉到脸颊上,不知道是谁的眼泪,落在嘴唇里,苦得不行。
空气中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烟花也到最高潮的部分,一下下的炸裂声盖过他们急促的喘息声,他重重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脖颈和肩头,手却再也没有向下,就像梁辀说的,莫奇其实是一个涵养很好的人,克制且理性。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庞,似乎再多一分动作,就会失去理智。
没多久,耳畔的炸裂声渐渐消失。
他们在最高潮的时候,亲吻对方,在结束的时候,离开对方,回归现实。
他捧着她的脸颊,两个人额头相抵,莫奇看着她的眼睛,“以后,我不能喜欢你了。”他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纪月点点头,眼泪又从眼角留下来,他用拇指擦掉,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看着她走进一楼的门厅,随后消失在墙壁后。莫奇就这么一直在车里坐着,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他一直等到到时间跳到23点59分时,才最后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重新启动车辆,开出小区。
就像灰姑娘的故事,过了今夜12点,他们的故事也要结束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她没有回国,而是和他去了硅谷。他开始做人工智能方面的研发工作,主要是高精地图在自动驾驶方面的应用演算。很多年后,工作室被国内一家车企收购了,他在这家车企里做地图演算项目的负责人。
那年过年,是第一次在国内过年,家里的年夜饭摆在了城隍庙的上海老饭店。他抱着三岁的女儿,靠在窗边看下面熙熙攘攘的游客,小姑娘剪了一头短发,戴了个小兔子的发卡,指着对面楼飞檐上的装饰,“爸爸,个是什么?”
小姑娘的沪语说得很洋泾浜,包房里的人听着都笑了起来,他就重新纠正了一遍,“个是撒么事?”
回头时,看见她也在笑,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明天,带你们去最快乐的地方。”
纪月突然觉得很累,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就连手里的购物袋也变得很重。她低着头看手机,机械地走出电梯,刚想按指纹,门就被从内往外推开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梁辀了。上次回来之后,他们一起呆了几天,随后,他又突然回了北京。那次之后,两个人似乎变成那种异地恋的状态。
纪月没有问他回去干嘛,但是觉得他变得更忙了,白天只是发两条微信,电话则是每天到深夜了,才给她打来。周末的时候,他周六一早从北京坐飞机去杭州,随后打车去桐乡,和她一起看她妈,然后周日晚上,又要回去。
就这么过了三个星期,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日里见到他。
梁辀看上去很疲惫,眼下有一些乌青,纪月本能觉得,他熬了很多夜,“怎么来了?”她将包和购物袋放在玄关柜上,随后边换拖鞋,一边问。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笑着回了句,“怎么,看到我不高兴?”等到她换完了鞋,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搂住她,她也回抱住他。
他抱得很紧,双臂微微用力,她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禁锢在他的胸口,肩膀也被勒得有些疼。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
纪月看见他下巴上的胡渣,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是不是很累?”
“抱一下你,就不累了。”梁辀说着,搂住她的腰,把她往里面带。她边走,边将耳环摘下,拿在手中,随后,将它们顺手放在电视柜上的托盘。
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摘项链,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背包也放在沙发上,“今天晚上怎么样?”
“挺好的,就聚了聚,吃了个晚餐。不过,办公室还没装修好,下个礼拜还是要在楼下办公,我觉得气氛不太好。”说话时,项链也摘了下来,她仍旧把它放进托盘里,随后,摘下手镯,将衬衫袖子挽了起来。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本就是两个公司,现在混在一起办公,人心多少总是会有些影响,随后,拍拍身边,“来,坐。”
“我先去换衣服。”
他笑着,又拍了拍,“先来坐。”
她有些狐疑,不过还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看见他捞过沙发上的包,随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了过来。
纪月接过,捏在手里,感觉到文件袋有些厚度,“这是什么?”
梁辀笑着,抬了抬下巴,“自己打开看看。”
她也笑了起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