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直接把冲锋裤套在外面,然后把冲锋衣的内胆也穿了起来,最后拉上冲锋衣的拉链,把衣服里的头发撩了出来。她手腕上套着皮筋,抓起长发,扎在脑后,随后才去看他。
梁辀蹲在地上,半边车身被千斤顶抬了下起来,他正在给后轮装防滑链,手伸到轮胎后面,捣鼓了几下,金属铁链被箍在上面,随后再用力抽紧。
她在边上看着他,风夹杂着雪呼啸而来,几分钟之后,他的手便红了。纪月走到车尾,在行李箱里翻了几下,翻出一副白色的手套。
梁辀装好右后轮,把车放下,他拿着千斤顶又走到前轮这儿,蹲在地上把它塞进车底,他摸了几下,直到摸到大梁之后,才把千斤顶移到下面,一抬眼,看见副白色的手套,然后是她的手,她把长发扎了起来,马尾落在肩膀上,一片白色的雪花正好落下。
他笑了起来,“不用,一会把你手套搞脏了,很快就好了。”说完,又将注意力放回车上。
纪月将手套揣进兜里,人也没走,就一直站在他边上。
“你去车上坐着,外面冷。”
她吸了吸鼻子,风雪似乎越来越大了,吹在脸上,现在不止鼻头,连眼眶也红了。
刚才在他们边上拍照的游客,终于受不了风雪,招呼着上了车。不大的观景平台上,瞬间只剩他们一辆车。
纪月转过头,在风雪中,看见山坡上、树梢上,已经白茫茫一片。
梁辀没有听到她说话,便想抬眼看她,他看见姑娘正回头看着河谷,她的头上、肩头都是白色的结晶。
于是,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从背后帮她把兜帽带上。
纪月这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见她口袋里,米白色的手套露出一角,伸手把它抽了出来,随后,牵过她的手,帮她戴上手套。纪月很配合,让他戴完左手,再戴右手。
最后,他握了握她的手,弯了弯嘴角,“马上就好了。”
梁辀重新蹲下,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车上,纪月看到,雪花落在他的短发里,挂在发梢上,就像压在冷杉树枝头上的白雪那般。
“梁辀。”
他没有回头,“嗯?怎么了?”
“你头上都是雪。”
纪月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到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那你帮我拍拍啊?”
她走过去蹲下,他将脑袋凑了过来,于是,她微微抬手,来回抚摸着他的短发,细密的短发在她的掌心扫过,随着她的动作,雪花簌簌落下。
一辆白色外地牌照的本田雅阁在他们边上停下,车上下来两对情侣,女孩子们相拥着靠在围栏边拍照,一看就是不太见到雪的南方人。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走到边上的垃圾桶,准备抽烟,其中一个大个子,看见梁辀扔在地上的工具,好奇地走了过来。
“大哥,干嘛呢。”
梁辀正好给右侧的轮胎装好防滑链,他先起身,拍了拍手,再把纪月拉起来。
“装防滑链。”他捡起地上的工具,准备绕去左侧。
“大哥,有点谨慎啊,都六月了,没事的。”
梁辀没再说话,这下,纪月到不乐意了,她眼珠转了一圈,下巴一抬,刚要张嘴,便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了声“纪月。”
她的眼神在那两个人之间扫了一下,随后绕着车,走到他身边蹲下,她看见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你叫我干嘛?”
他笑着,却不说话,金属链条互相交叉着穿过,然后他用力一拉,将它们紧紧地箍在轮胎胎壁上,结束之后,他又拿着工具,走到后轮那,重复刚才的操作。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了句,“因为带着你,我宁愿谨慎一点。”
梁辀的声音很轻,瞬间就被风雪覆盖,可纪月还是听到了,她抿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装好防滑链之后,梁辀把工具重新扔回收纳箱里,纪月坐在车里,看见边上一辆本地域a牌照的小轿车,司机也在那动手装防滑链。看着看着,纪月抿着唇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点骄傲。
这场雪下得又大有急,路上除了被压出的两道车辙之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前车开得很慢,他们的车跟在后面,有些心急的司机,打着转向灯从应急车道飞速超越他们。当有一辆车开了个头,后面就有好几辆跟着。
梁辀特意放慢了车速,让这些车超到自己前头,过了一会,又突然说了句,“你看着上面是雪,其实下面都是冰和雪混合着,容易轮胎打滑。”
纪月点点头,“那他们开那么快,岂不是很危险。”说着,她忍不住吸了下鼻涕。
他把车内温度又调高了一点,“还冷吗?”
她看见中控显示屏上,气温已经到了零下3度,“还好。”其实她穿得不少,反而是梁辀,就穿着他那件单薄的外套,“你穿太少了。”
他弯了弯嘴角,笑着说,“没事。”
纪月看见公路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