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续点名的姜律师,是个中年男律师,他尴尬地笑笑,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细汗,“其他的财产,我的委托人愿意放弃。”
宋霁辉重新戴上眼镜,“应慈,我二叔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又有底气来我这里狮子大开口了?”
她皱了皱眉头,口气也跟着不悦,“你什么意思?”
阿ken向吴律师点点头,吴律师清咳了一声,“除了上次说的,不收回现有住房以及欠债之外,委托人愿意一次性支付100万现金。”
应慈一下笑了起来,她歪着头看宋霁辉,“100万打发我呢?”
姜律师看向对面的代理律师,他不觉得对方会那么不专业,有些疑惑的问道,“吴所,这个好像不太适合吧。”
助理马上从随身的卷宗里拿了一份资料递过去,吴律师跟着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份,“这是委托人的工作室分红及银行流水,”他抬起头,“这几年都投资在莫干山的民宿里了,至于这间民宿,委托人愿意依法进行财产分割。”
话音刚落,应慈一把抢过姜律师手上的东西,粗略地翻了几页,又扔回给他,“宋霁辉,你这几年就是忙着转移财产了吧,名下一分钱都没有,你骗谁呢?”
宋霁辉一句话也没说,他敲了敲吴律师的椅背,示意他继续。
“应女士,我相信姜律师也和你说了,诉讼前可以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所以,你现在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吧。”说完,他静静地看向对面的律师。
姜律师低下头,又擦了擦细汗。
应慈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她心里知道,自己是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钱,才没做冻结担保。
宋霁辉当年一共买了两套房子,一套在合肥市里,一套在县城里。
县城那套房子,早就抵押掉了,用来还她爸还有她弟的赌债。现在一家人带个孩子挤在一起,她想到回去要面对他们,心里就涌上一阵烦躁。
“吴所,既然你们不想要孩子的抚养权,依照现在看到的这张收入流水,我们的要求还是在合理范围内的。”
应慈插了一句,“四年里,你一分钱都没给过,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看过他一次,”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低了下去,显得委屈极了,“小孩到现在连个户口都没有。”
姜律师的嘴角向下弯去,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委托人有些过于贪婪,不过这件事上,他还是挺同情她的,听说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宋霁辉。
“那你想怎么样呢?”宋霁辉突然开口。
“宝宝要上幼儿园了,你配合一下把户口上了。”她低下头冷冷地说,说完才抬头看向他,他脸上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应慈突然觉得,现在他看起来像在讽刺自己,眼镜后的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
一瞬之间,她脑海里猛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瞳孔也随之睁大,她的嘴唇有些颤抖,下一秒,她就听见宋霁辉带着嘲讽的话,“应慈,你把别人当傻子,也要适可而止吧。”
白底黑字一本鉴定书被扔在会议桌上,姜律师想伸手去拿,应慈先夺了过来,她翻到最后一页,“鉴定意见,排除宋霁辉为生物学父亲”,落款日期正好是4年前,孩子出生那个月。
她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不可置信,“宝宝一出生,你就迫不及待去做亲子鉴定了?”她一直以为击碎她短暂婚姻的是她贪得无厌的父母和弟弟。
“你得谢谢你那个好弟弟了。”他的话说完,她看见对面坐着的人,抿着唇,明显是在憋笑。
应慈突然站了起来,她抓过姜律师手上的鉴定书,狠狠撕了一下,又一下,白色的纸张瞬间在手里变得粉碎。
然后,她扔向宋霁辉的方向,他坐在阿ken身后。他看见纸片变如雪花一般,在阿ken的面前从空中纷纷落下。
应慈是一名出国游的领队,那时候法国欧洲杯,她的旅行社有一个看球游欧洲的团,她带着团队第一站来到了尼斯,他们要在这里看两场小组赛,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海滨城市遇见宋霁辉的。
“张先生,真的不行。”
“应领队,为什么不行,我和我朋友一起看球,”他指了指远处,应慈看了过去,那个人穿着体恤,胸前挂着球迷通行证,一看就是来法国看球的。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他微微颔首。
“你知道的,我就是因为自己法签没过,才报的跟团游。我跟我朋友一起玩,多出来的费用我不会要求退的。”张恒已经磨了好久了,这个女领队就是不肯,他无奈地朝宋霁辉招了招手,宋霁辉走了过来。
“这样,应小姐,”张恒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欧元,“chris,你有多少钱?”
宋霁辉走到他身边,“没多少现金,怎么了?”
“应小姐,我按照100欧一天,付你小费怎么样,你就当没见过我。”他把钱塞到应慈手里,“剩下的,我微信转你。”
“真的不行的,张先生,这是违规的。”她赶紧将钱推回去,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