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鼻子,然后伸手想去抓纪月手里的筷子,“吃不下,就别吃了。”
纪月甩开他的手,又挑了一口面塞进嘴里,草草咀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好了,吃不下就算了。”他实在是不忍看下去。
可是纪月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重复着手里的动作,此刻她像一只麻木的人偶,梁辀看着心疼极了,他又伸手想去拿她的碗,纪月捧起碗,避开他的手。
也许是刚才吃得太快,纪月一下咳了起来,嘴里还来不及吞下的面条,全部咳在碗里。她只能放下碗,侧过身子,弯下腰咳个不停,咳着咳着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她看到粱辀在她面前蹲下,背上是他轻轻地抚摸,两个人离的近,近到纪月一抬头便看到他眼眶也是红的,鼻头也有是红,眼睛里满是难过和担忧,下一秒,她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哭了出来。
刚才在医院走廊里,纪月是压抑着情绪的哭泣,现在她埋在粱辀肩头则是放声痛苦。
哭声引得店里的客人和老板纷纷侧目,可是粱辀却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永远只有面前这个姑娘。他轻轻地拍在她的后背上,一边拍一边说,“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那一刻,他知道,全世界的事他都可以不关心,只担心她的喜怒哀乐。
只是,后来有一天她的喜怒哀乐终和自己无关了,那时任凭世界再喧嚣,他也觉得孤独。
“可能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把。”医生的话,说得既直白又婉转,几天也不知道是几天,等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每一秒都像死刑宣告前的煎熬。
粱辀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拿了两张房卡来,一张给了岳母,另一张拿给纪月,看她摇摇头,他便说,“我在这守着,你回去睡醒了过来换我。”,纪月还是摇摇头。
于是,粱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着她坐在走廊里,纪月靠在他的肩膀,她突然想起来,粱辀早上开车过来接她去机场,然后又从机场开到医院。不是在陪着她,便是在打电话,或是被医生护士叫去,这一天一刻都没停歇过。
后来,粱辀又找了宣武医院的神经外科主任看ct。电话打得曲折,他打给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然后再通过导师找到这位主任。只是,等来的结果,都差不多。
他握着纪月的手,低声说,“晚上转院去上海吧,我去联系车。”
纪月摇摇头,她看了眼监护室的门,声音有点颤抖,却意外的坚定,“算了,我知道,你找得肯定是中国最好的医生,他们都这么说了。”她顿了顿,“我不想外婆再受苦了。”
粱辀没再说话,只是把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里。两个人左手无名指上都带着结婚对戒,金色的戒圈,一只是素面的,一只镶了一排钻,纪月低头看到它们交迭在一起,金属的冷漠此刻也被温暖了。
她知道,她是那个在生活里溺水的人,直到有一天被粱辀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