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待几天真是时光飞逝。我一想到还要在德蔚待两年多时间,这可怎么熬啊?”
安牧野忽然转头看了看韩蓬,“你不会为了许晏宁转江汀一中去吧?”
韩蓬不吭声。
赵斯睿捡起地上的枕头抱了起来,表情跟个怨妇一样,“这下好了,少爷要为爱空降江汀一中了。”
“不去。”
韩蓬翻了个身,去那儿干什么?学又学不过沉致衡,让许晏宁更看不起我?烦。
“我们两周交流学习还剩一周,后天又得去江汀一中报到了。”安牧野头靠在床沿上,突然想起他爸电话里聊到的一件事。
“对了,我爸今天说白桢转到江汀一中去了。估计是我们走了她才会去。”
韩蓬恹恹地阖上眼,毫不关心。
成渠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担忧,“她是教育局局长的女儿,去了肯定是进火箭班或者试点班啊。要是她成了许晏宁的同班同学,不会把少爷射箭那事儿说出来吧?”
韩蓬猛地睁开眼,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个人齐齐回头看他。韩蓬有些恼火地挠了挠鼻梁骨。
许晏宁额角磕一下都能怕自己怕成那样,要是看到白桢肩膀上那箭伤,不得把自己当洪水猛兽?
安牧野想了想,“她是个聪明人。我那天说了,如果想保住他爸的饭碗就不要乱说话。她不至于那么傻。”
韩蓬靠在床靠上,犹豫了很久。
“我可以跟她谈谈,不能让许晏宁知道。”
白桢坐靠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成渠的微信朋友圈。
放大他发出来的每张照片,从里面找出韩蓬。然后盯着那张脸,一直看。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她对韩蓬只有恐惧,并无憎恨。
有很多时刻她甚至在想,如果那天不多那几句嘴,是不是她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鲲栖岛。
只是几张岛上的碎片,她就能想象和拼凑出那个令她心驰神往的世界。
她看着那张驾着快艇的模糊的侧脸,迫切地希望自己的人生和他产生更多的关联。
但是这几个人里,她只有成渠的微信。
还在少爷房里瘫坐的几个人愁眉苦脸,安牧野建议成渠跟白桢提前说一下,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成渠看了一眼韩蓬,韩蓬垂着眼皮点了点头。
成渠:白桢,你在哪家医院?我们回江汀了准备去看看你。
白桢:你们?
成渠:我们五个人。
这条消息发过去,果然那边就没回复了。
成渠晃着手机等了半天,“她肯定是怕了啊,那天都吓成那样了。一听是我们五个人,声都不吭了。”
韩蓬又恼火地仰头靠在床靠上。只要她想说出去,就算不让她转学去江汀一中,她也能找机会说出去。
安牧野想了一会儿,“你直接说韩蓬没有恶意,让她别担心。”
成渠:你别担心,韩蓬他是想好好跟你谈谈,他没有恶意。
白桢放下了手机,摸了摸肩头的纱布。
她在想,他为什么想找自己谈谈?他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肯定也觉得没有必要给自己道歉和补偿。
为什么谈?谈什么?
成渠直接丢开手机,“她不回我了。看来是真的一箭射出心理阴影了。”
韩蓬拿起成渠的手机,手指在手机的边沿快速地敲了几下。脑子里全是许晏宁看到他吓得攥笔的那个画面。
他丢开手机,心烦地用掌心按了按额头。以后再招惹别的女孩子我就拿自己去喂鱼!
白桢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成渠没再发消息过来。
为了保证不错过这个“谈谈”的机会,她看准了时间,回复了消息。
当一个人开始对你产生愧疚,一定要利用好这种情绪。
白桢:江汀市中心医院。
“回了回了回了!”成渠把手机丢给韩蓬,“市中心医院。”
韩蓬眉头舒展了些。虽然很不想见她,觉得她这人说话很讨厌。
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再冒被许晏宁害怕和讨厌的风险。
舒荣送这几个小子到了港口,看着他们登上了邮轮。
他朝着身边的管家舒怀笑了笑,“这小子还能开开心心玩儿两年,等他成年了,我就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了。”
“少爷年纪还小,贪玩儿很正常。”
舒荣戴上墨镜,表情闪过一丝凛冽,“找几个得力的,跟着那个叫许晏宁的小姑娘。”
舒怀并不追问为什么,“是。”
“以后想让那浑小子听话,总要有个能拿捏他的人。他跟他那死了的爹一样,是个情种。”
舒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内心感叹:您老自己也不遑多让,不然也不会膝下单薄。
舒荣忽然有些伤感,叹了口气,“我是怕他担不起这副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