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宫装的踏进铎帝寝宫的时候,皇后正在那里。皇后娘娘望着丹妃正红色的宫装怔在那里。宫中妃嫔在平日里所穿颜色要求并没有特别严格,只有在祭祖等重要日子时才会对妃嫔宫装颜色、花纹和款式有着严格的约束。
当年后位空缺之时,适逢丹妃有孕,皇帝曾亲言她最宜正红色。因他这一句夸奖,让多少妃嫔眼红。
“你来了。”铎帝望着丹妃这一身宫装也有些恍惚。
丹妃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踏入他的寝宫了。
铎帝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上了年岁,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他想了想,还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只是那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眼前的丹妃。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丹妃徐徐弯膝,唇畔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今日你的生辰……”
丹妃略略弯眉,道一句:“难为陛下还记得……”
皇后娘娘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攥着帕子的手,借着帕子的遮掩狠狠剜进掌心的肉里!她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皇后娘娘离开皇帝的寝宫,她大步回了朝凤宫,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狠狠摔了桌子上的玲琅宝玉。
“那个蛇蝎心肠的人女人从来都没有死心!我就知道她是装的!都是装的!”铜镜摔到地上,破裂的镜面映出皇后狰狞的面容。
“华流公主到——”
“母后……”华流站在朝凤宫门口有些惊慌地望着满地的狼藉。
皇后双手摁在梳妆台上,听见女儿的声音,她慢慢闭上眼睛,直到眼中的恨意全部消散,才恢复正常的神情。她挺直身子,甚至带着一抹平日里的端庄笑容望着华流。
“听说你去见了骁王,但是他并没有理会你。”
华流咬了一下嘴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语气却仍旧平缓地说:“骁王本来就是这个性子。”
“华流,本宫改变主意了。”皇后娘娘跨过满地摔死的宝玉珍品,她走到华流面前,摁住她的双肩。
“是母后一时糊涂,没有考虑清楚。那萧且不仅是卫国公的义子,也是卫国公的未来女婿。义子终究不是亲生的,可女儿却是他卫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之前因为云安在进宫的事情已经和云家的关系略不合,倘若今日再抢了他的女婿,这……”
“母后不必说了。”华流难得出言打断自己一向敬爱的母后。她抬起头,冷静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平静地说:“母后不需要与我说这些。等到他日,母后何时觉得把女儿嫁给谁更能为太子哥哥的江山添砖加瓦直接赐婚就是!”
华流公主转身,大步跨出朝凤宫。
“华流!”皇后娘娘在后面喊她,可她再未回头。
大年三十的那一天上午,楚郁从牢中放出来,他直接去了云家,感谢卫国公搭救之恩。他虽从牢中放出,却不能再回史部。但是云阔为其在遥远的博聊庄谋了个官职。只要做个年,且其间无过便可再回丰东。
楚郁再三拜谢。
云阔得知楚家人具不在丰东,便邀他留在府中过年。可楚郁一再推辞,不仅没有留在云家过年,甚至马不停蹄在大年三十这一天的下午就启程去了博聊庄。
得知楚郁的事情,云安在着实松了口气,这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也有云安在糟心的事情——萧且好像真的生气了,而且不见了人影。
☆、 【不可以】
正月初四这天早上,天还没亮云安在就醒了。等丫鬟婆子们进来为她梳妆的时候,瞧见她早就起了,正坐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
“姑娘,该梳洗了。”烹茶捧着红梳。
云安在这才回过神来,任由丫鬟、婆子们给她梳洗打扮。直到大红的嫁衣穿到身上,云安在才转过身来问烹茶和煮雨:“今天真的是初四了?”
“是呀,今天就是姑娘出嫁的大喜日子呀!姑娘您糊涂啦!”煮雨甜甜一笑。
那给云安在梳长发的老妈妈也目光渐柔。
其实云安在心里很没谱。
这都是她第几次打算出嫁了?自从上次萧且生气以后竟真的没有再回来,这一眨眼都好几天了也没再见到他的踪影。虽然萧且一向行踪不定,之前也干过几次突然不见好几天的事儿。可是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不会把日子给忘了吧?
云安在有点担心。
可总不能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云安在瞧着铜镜中盛装的自己,也勉强笑起来。
不多时,孙氏就领着云家的几个女儿过来说话。连一些表亲家里的姐妹们也都过来了。一时之间,整个露破院倒是变得热闹起来。
云安在也跟着她们一起说笑,一起开心。
她很想问一句萧且回来了吗?可是看着周围姐妹们的一张张笑脸,她就是没问出口。撑着吧,要是到了吉时他还没回来再说吧。大家能乐一会儿就多乐一会儿吧……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