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是首辅,他不会只盯着商贸一事,而且等乌起隆走后,他与商会定不会过多来往,她无需担心与他有什么接触。
“我明白,我也想清楚了。”宋奾说,“我想试试看。”
“阿奾,这条路没有那么好走,你若是进了商会会有源源不断的困难等着你。”卫凌再次劝。
“方法总会比困难多,在东夏造船、或者直接在东夏提炼铜矿,不都是法子?”
宋奾将先前乌起隆等人烦闷的事情举了个例子,她从不害怕困难。
卫凌愣了一下,惊讶于她那么快就能想到这些,“方才为何没说?”
“只是一个设想,还不知可不可行。”
卫凌不说话了,就这样一个设想,乌起隆那些人不就没想出来?
他不该轻看她。
卫凌在对视中败下阵来,“那你小心些。”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送你。”
说是他送,实质上宋奾还得放慢脚步,等白亦小心推着他出门。
到了门口,宋奾与等着的乌起隆告别,乌起隆发出邀请,“宋姑娘,后日商会有项活动,你一道来吧。”
后日后日她答应了周则玺去书院。
宋奾问:“什么时辰?我那天要去一趟城南书院,若是赶得及就过去。”
“晚上,来得及。”
“那行。”
乌起隆目送着人离开,回过头才发现轮椅车上的人一脸阴霾,他顿时胆战心惊,“卫大人你那日要不要一起过来?”
“惺惺相惜”
这日, 何太医按时来到芳华巷为卫凌看诊。
何太医揭开纱布,看一眼伤口,仍是摇了摇头。
“何太医, 我家郎君还能不能站起来?”白亦忙问。
何太医没直接答,用手碰了碰伤口周围, “卫大人,有没有感觉?”
卫凌点头,虽那感觉十分微弱,但已比在安康镇要好太多。
白亦眼中露出的欣喜很快被何太医一句话浇灭, “伤口在慢慢恢复了, 可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
“何太医, 您是太医院医正,您一定有办法的。”白亦就差拉着何太医的手哀求了。
“唉,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卫大人这伤就算能站起来, 想要痊愈起码也要个一两年。”何太医收起箱子, “不过卫大人无需过多忧虑,事在人为,只要好好养着,会好的。”
“劳烦何太医跑一趟了。”卫凌终于开口,“白亦, 送一送何太医。”
白亦回来时垂头丧气的,“郎君,怎么办啊, 我听说民间有个偏方,我们要不”
卫凌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声音平静:“没事的话就去煎药。”
“噢, 好。”白亦不再说了。
书房里安静下来,卫凌重新执笔,在奏折上批注,批了一本又一本。
东夏各地每日会递上来许多折子,这些折子不会直接呈给皇帝,而是先到通政司,通政司筛选过一轮后递到卫凌这里,一些卫凌可以处置的事就直接散发至各部处理执行,重要事务才会上奏皇帝。
重要事务不多,送到卫凌跟前的折子不过是些通政司把握不准的事项,要他同意。
二十多本奏折一一批完,卫凌后靠,捏了捏眉心。
不过片刻,他脑海里闪过什么,急忙抽出其中一个折子,认真细看,“西南陈黄村一村染病身亡,无一幸免,死亡原因未明报至户部删其户籍”
通政司批注是死亡人数超两百,需首辅过目。
西南,两百人离奇身故。
“白泽!”卫凌喊了声,白泽急忙进门,“郎君,何事?”
卫凌将折子递给他,“查一查这个案子。”
因是奏折,白泽多问了一句,“可要知会大理寺?”
卫凌思忖几瞬,道:“让萧珩壹来找我。”
“是。”
晴朗秋日,阳光和煦,院子里那颗香樟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闹声传进静谧书房。
卫凌看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缕缕青烟,心绪放空。
外祖母派人来寻,说要见自己。
惠妃来信,请他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