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新人出门,宋奾不再回忆。
宋奾依旧跟在后头,只是她没料到会碰到陈箬,一下有些慌乱,可此时再往后走就显得异常突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她该想多些的,陈箬与芷安有些关系,是她名义上的堂姐,陈箬会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陈箬与身边人说话声传来,陈箬道:“这萧家大郎已是二娶,不知芷安嫁过去会是个什么情况。”
那人接话:“就算是二娶也是芷安高攀,你操什么心。”
“表姑哪能这么说,咱们陈家的女儿嫁在外头自然要过得好才对。”
“是是是。”那人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转而问道:“阿箬,你们将军府的卫小郎君不是和离了嘛,他可有再娶的打算?”
后面跟着的宋奾心里咯噔一下,想转身走却被后面的人挤得更往前去,不得不听她们继续讨论。
卫凌这个名字已经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两个月,这会听见了分外陌生。
陈箬摇头又叹息,“他有没有打算我哪知道,人家和离第二天就下了江南,联系都联系不上。”
“下江南总会回来的,我是问郡主可有准备?”那人声音小了些,“我夫家有个姑娘待嫁,模样周正,知书达理的特别不错。”
“表姑!你怎的还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了。”陈箬轻声喝道。
“我就问问,你就说郡主是不是要物色新儿媳了?”
陈箬点头,母亲从域川与阿奾和离第二日就开始捣鼓这件事了,不过她没什么兴致,好几回躲了没去银安堂。
“表姑,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劝你也不要期望太大。”母亲要的可是像奕娴那样的姑娘,寻常人家她哪里会看得上。
“不用你做什么,你就在郡主面前透个消息,若是这事成了,那咱们就是亲上加亲。”
陈箬答了什么宋奾没再听清,新人已行至门口,在一片锣鼓喧天中起了轿。
喜轿一走远宋奾就迫不及待要离开,她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些与他有关的事情,端容郡主要如何,卫凌要不要再娶都不关她的事。
可她刚转身,陈箬也转了身往回走,并且瞧见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急急唤一声:“姑娘!”
宋奾霎时僵在原地,她知道陈箬并无坏心,可旁的人未必存了善意,人言可畏她不得不防。
她现在的衣饰、发型都刻意改了以往的习惯,现在又掩着面纱,按理说陈箬不会认出自己来。
宋奾抬步即走,不料陈箬大步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
随后宋奾从她眼里看到了惊讶,宋奾暗道不好,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夫人认错人了。”
话刚说完人就跑开,那名唤作“表姑”的妇人已跟上前来,望着宋奾离开的背影,“怎么了?可是认识的人?”
陈箬缓缓收回眼,惊讶神色也掩下,笑道:“没有,认错了。”
迟来的深情
阳春三月, 风软蝶身轻,万物复苏之季。
盛京城近郊,几匹骏马疾驰而过, 路边野花微扬。
将军府里,一下人脚步急促往银安堂走去, 到之后便在外头唤了两声,端容郡主正在小憩,齐嬷嬷出来呵斥:“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什么事?”
下人恭敬答话:“嬷嬷, 二郎要回来了。”
齐嬷嬷“呀”一声, 连忙转身回屋。
端容郡主亲自到了门口迎接, 等了一会,街尾有马蹄声传来, 齐嬷嬷兴奋朝端容郡主道:“回来了回来了, 二郎这一去就是去半年, 消息也不传回来一个, 这下郡主终于可以放心了。”
端容郡主脸上布满喜色,说出口的话却有几分埋怨:“他这是怪我呢。”
“二郎总有一天会知晓郡主的良苦用心的。”
“但愿吧。”端容郡主问:“派人去知会将军了吗?”
“去了,厨房也在备菜了。”
“行。”端容郡主满意点头。
马匹声越来越近,俩人都探出头往外看去,没一会儿, 俩人看着孤身而回的白亦都傻了,齐嬷嬷问:“郎君呢?”
白亦亦有些愣,坐在马上挠了挠后脑勺, “郎君先进宫了”
勤政殿里早已屏退众人,只卫凌与宣帝。
宣帝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人,难得放下帝皇威仪, 客套一句:“辛苦你了,这一趟不容易。”
“这些都是臣应当做的。”卫凌从怀里掏出这次南行的案卷,亲自交到宣帝手中。
宣帝翻看的间隙里,卫凌三言两语解释:“金陵至颖州漕运确有蹊跷,而背后操控之人就是邹正。”
宣帝视线一直在案卷上,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啪”一声重响,案卷被丢在龙案上,散落各处。
良久,空旷大殿响起宣帝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是谁给他的胆!”
卫凌沉默一会,“尚不能确定。”
“呵呵。”宣帝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