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吗?”
宋奾第 一回见俩人争吵,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大的冲突,顶多就是当爹的教训儿子,可身边人微微发抖的肩膀仍旧让她心底一惊。
回想起晌午长公主与她说的那些事,宋奾心底越发同情卫凌,她以前还不理解,可现在却都明白了。
好在卫凌只是低头喝酒,什么也没说,一场争吵才无声无息歇下。
宋奾看着他一杯一杯倒酒,又一杯一杯饮尽,心里多有不忍,“二郎,你悠着些,酒多伤身。”
今日公主府准备的酒都是上好佳酿,他这样当成水来喝铁定不成。
卫凌依旧不理,宋奾无奈,只能去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第一次朝他沉了声:“二郎,今日是外祖母寿筵!”
“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卫凌语气冷淡至极,看过来的眼里有不解,有不屑,甚至还有愤怒,宋奾一颗心瞬间凉透,不再说什么,只是酒壶仍旧没有还给他。
卫凌捏了捏眉心,踉踉跄跄站起身,身后白亦及时扶住。
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端容郡主叫来丫鬟跟着出去,宋奾则没有理会。
那么大个人了,就算遇着什么事也不能不分场合闹脾气,一点分寸都没有。
筵席还在继续,舞女乐者鱼贯而入,气氛正至高潮。
人群松动,宋恳与谭慧之走了过来。
“见过郡主,将军。”宋恳施礼。
卫海奉已没了先前的怒气,虚扶一把,“亲家公客气了。”
宋奾起身,跨过卫凌的位置,站在端容郡主身侧。
宋恳接过身后下人端着的酒杯,“小儿宋瑜承蒙将军关照,小女亦多亏郡主相护,我这个当爹的今日以薄酒一杯,敬谢二位。”
说起来宋瑜所在禁军还是归属京畿军管辖,禁军一支负责盛京城内安宁,京畿军则掌管盛京城外务,而卫海奉任卫内大臣,确是宋瑜上属。
几人恭敬一番,宋恳问:“怎的不见域川?”
提起卫凌卫海奉就来气,端容郡主及时按下:“域川觉着闷,出去透气了。”
“年轻人总是坐不住。”宋恳笑道,“不过听闻今日域川是随圣上一起来的,没想到域川年纪轻轻就能随侍圣架,当真大有可为啊。”
可惜宋恳马匹没拍到点子上,卫海奉十分不认同:“不过是仗着长公主身份,谁知道他私底下做了什么。”
“这”宋恳不想卫海奉这样回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了一瞬,端容郡主朝主位看去,对几人道:“母亲瞧着累了,我去看看,阿奾你同我一起。”
宋恳闻言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身边的谭慧之,谭慧之不得已开口:“今日来得晚,还未问候长公主呢,正好一道了。”
端容郡主犹豫了一下,微妙地看了宋奾两眼,随后才道,“也可。”
宋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端容郡主实在是太奇怪了,下午听闻是寻了几回秦奕娴,方才筵席时也不断朝对面秦奕娴方向看去。
这会儿对面的位置已是空着,而上头的长公主才歇了一下午,此刻精神正好,哪会那么快累着。
宋奾越想越心惊,端容郡主难不成要在这时候做什么?
“母亲,长公主既累了,那我们也不便多打扰,正巧我也有事与您说呢。”宋奾下意识拖住谭慧之,无论端容郡主要做什么,都绝不能将肃清侯府牵扯进来。
宋恳当即有些不满,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换个时间说。”
“是啊,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公主府,礼数还是要走全的。”
端容郡主不知为何有些心急,匆匆说了句“那便走吧。”就转身离席。
谭慧之已经随后而去,宋奾无奈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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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第 一回失去控制,自下午起脑中就混乱得厉害,什么都思考不了。
晚间寒意越甚,离了花园长公主府寂静一片。
卫凌扶着圆柱,头埋得极低。
白亦劝了一句:“郎君,去水榭里歇会吧。”
眼前人像是睡着了,本就穿了灰暗的衣裳,此刻整个人都融入了夜色中,背影是孤寂万分。
好一会儿白亦才听到声音:“白泽去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
芩城离盛京不算远,一个时辰应当快到了。
卫凌点点头,转身朝一旁的水榭走去,寒风正好,能让他清醒清醒,那酒渐渐上了头,胸腔里一阵闷热,浑身烧得厉害。
昏昏沉沉间白亦唤了一声什么,随后眼前一个模糊身影靠近,是他熟悉的味道。
近来许多事都失了控,司农卿正联合首辅邹正状告他,说他不顾王法,肆意妄为,今日一早宣帝召他入宫,话里话外都让他收敛点,做事要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