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娘亲跟你说啊,这婆媳相处就要守规矩些,不然被捏着把柄”
“好了娘,我还要去跟夫人问安呢。”宋奾急急打断尤四娘,不然一通说教少不了。
“哎是,快去吧,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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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梅院在肃清侯府中央,栖院在西南角,中间隔着的是落霞苑,曾经长姐居住的院子。
宋奾在落霞苑前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后提起裙角跨入。
长姐去后落霞苑一直空置着,谭慧之也会定时安排人打扫,此刻看着一切如常,院子边上的秋千看着还十分牢固,花圃里的不知名小花零星开着几朵,连廊上的宫灯都是新换的。
只是到底无人居住,少了几分生气。
挽翠就觉得十分不适,开口:“夫人,咱们走吧,老爷还在等着呢。”
宋奾没应,走到那被风微微轻摇的秋千前。
这是父亲给长姐做的,她那时候还小,大概四五岁,格外喜欢荡秋千,日日嚷着要到长姐院子里来。可是小娘怕她生事,不太喜欢让她在府里到处跑,是长姐常常到栖院把她领走,然后一玩便是一天。
在肃清侯府里,除了小娘,与她最亲的就是长姐了。
后来长大了秋千什么的自然不再多玩,父亲给她们请了先生,长姐懂得多些,自己学完还要负责来教她。
宋奾轻笑了笑,那时候她甚至觉得长姐学识比先生还要丰富,不然怎么先生讲的她都听不懂,而长姐三两句话就让她恍然大悟?
再后来,宋奾偶尔会跟着母亲长姐出门应酬,宋奾鲜少在盛京城贵女面前露面,有些人在知晓她身份时多少会轻看两眼,每每这个时候挡在她面前的都是长姐,无论对面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长姐维护的从来只有她。
宋奾回头看向空落落的院子,眼底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只是可惜,可惜长姐再不能看这世间好颜色了。
挽翠又在身后唤了一句,宋奾收回眼,轻声道:“走吧。”
四梅院里肃清侯宋恳与肃清侯夫人谭慧之都在,宋奾在外头先派人知会了一声才进去。
宋恳年近五十,却依旧精神饱满,浑身透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而谭慧之比之就普通许多,因着衣饰才显端庄富贵之态。
宋奾心底为小娘叹息一声,谭慧之是安伯侯府嫡女,性格强势,从来不把她们母女俩放在眼里,若不是小娘带着她不争不抢,如今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父亲这么多年来算是无功无过,偶尔会去一趟栖院,却也没太照顾她们母女,一切都按府里规制办事。
宋奾行至正中,弓身行礼,“阿奾见过父亲、母亲。”
宋恳此刻看起来倒有些慈父的模样,温和道:“快起来吧,阿奾怎么回来了?”
她之前给端容郡主的回府缘由是小娘生病,先前还不知如何躲过四梅院这一轮盘问,没成想小娘竟真是病了,那如今这理由也算正当。
宋奾柔声答了,随后让挽翠拿出备好的礼品,“阿奾不能常在父亲母亲跟前伺候实为不孝,小小心意还望父亲母亲莫要嫌弃。”
谭慧之倒是没说什么,让下人默默收下。
当年长姐过世时她没少迁怒于宋奾,有些外人传的她们母女设的计害人,妄图取而代之流言她也是信了的,不过到底因为长姐丧期没有大闹。
后来多多少少私下查过,只是最终没查出什么来,这事只能作罢。
但是宋奾知道,谭慧之心里从没放下过,毕竟自己替长姐出嫁是不争的事实。
以前宋奾尚不懂女子为人妇时在一个家中是如何步履维艰,有几次还为小娘不平顶撞了谭慧之,现在自己走过几遭才明白过来,有些事情明面上忍下来却能换舒坦日子过。
小娘在这偌大肃清侯府里,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盛京城里已是无依无靠,她作为女儿应该多为她考虑些才对。
她此刻服个软,说不定小娘就少受一份苦。
宋奾微微笑着,朝谭慧之道:“母亲,这里头是我让人从西南寻的百年野山参,大夫说适用于头疾,您晚间可让人熬了服下。”
下人打开了那礼盒,里头正是品相上佳的野山参,谭慧之瞄一眼,脸色好了些,但仍旧冷哼一声,“我可用不起。”
宋恳见状,微微怒道:“好歹也是阿奾一番心意,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就是些山参,若能治母亲头疾阿奾这才算没白费功夫。”
“你费心了。”宋恳顺着话下,也不再说什么,转而问:“域川如今在大理寺中任职?”
“是。”
卫凌当个官,宋恳好似脸上也有光,只见他一脸欣慰:“你大哥也与我说了些,说是域川如今在他们禁军中都享有盛名,不仅办得了案还能抓住贼。”
“虽说将军府权势正盛,又有长公主照看着,可越是这样就得处处小心,这夫妻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域川这孩子性子直,容易得罪人,阿奾你好好劝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