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的人仿佛一下被吹醒,拢紧了衣裳转身离开。
三年,竟是把自己熬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不值。
关门熄灯睡觉
晚上用过饭,挽翠带回来个消息,卫凌回府了。
正在软榻上看书的宋奾怔了一下,习惯性地就要起身,不过才动了一下身子又恍惚想到什么,兀自轻笑出声,三年了,这反应竟都已成了习惯。
琉璎轩分前院后院,前院是书房也是卫凌的住处,而宋奾常居后院,两处并不相连。挽翠依着惯例问,“夫人可还要送碗安神汤到书房去?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备好了。”
安神汤啊宋奾垂下眼眸,将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身上,回忆悄无声息涌上心头。
卫凌常常不知在干些什么,日才回家一趟,她每日等着等着,等到书房传回了话,那几日来的等待便都结束了,随后满心欢喜地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吃食与安神汤送过去。
上一回是什么时候来着?
对了,应是约一个半月前,那夜下了好大的雨,她站在屋子门口看着不断从天上倾覆下来的雨帘子,心里都是担忧,这样迅猛的雨势,他会不会还在外头,可有避雨的地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没过一会,拱门处突然有道幽暗身影,朦胧夜色并着雨幕,她看不大清,不过心底仍旧起了期盼。
待来人走近,那股期盼匿了下去,随即而来却又是一阵欣喜。
小石子说,他回来了。
她那会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亲自到小厨房热好了安神汤,又将白日做的如意糕放入提盒,一路脚下生风快得打伞的挽翠都跟不上。
待到了书院,却被门口的白亦拦了下来,说是卫凌吩咐了,谁也不见。
被拦下已是司空见惯,她仍旧次次如此不过是盼着他终有一日能看到她的付出,看到她的好。
要是按照往常,把提盒交给白亦那也算了事了,不过那日她却十分地想要见一见他,便与白亦说了两句,白亦许是一时心软,放她进了书房。
书房里没人,她将提盒放在桌上,犹豫了几瞬后大着胆子往里间走去,随后听到了净室里传出些许动静,红晕便轻轻悄悄爬上脸。
她与卫凌纵使同房不多,可毕竟有过肌肤之亲,那些旖旎画面不知怎么的就浮现了出来。
她不过怔了一会,净室门“呼啦”一声被推开,四目相对,卫凌显然也愣了一下,他身上松松垮垮披着里衣,腹部线条若隐若现,精壮有力,她当即转过脸,不敢再看。
“你怎么在这?”开口是清清冷冷的声音。
她说明了来意,虽已明白他不会热情回应,可却还是被他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说他用过饭了,以后没有允许不要随便进书房。
她当时应了好,将提盒里的安神汤端出来,嘱咐他睡前定要喝下,然后在他不耐的眼神中离开。
宋奾想到这又低低笑了出声,她那会儿还骗自己,骗自己觉得心寒是因那夜的雨太大了,将她大半的衣裳都淋湿去。
可此刻才深刻意识到,让她心寒的哪里是雨,分明就是卫凌这个人。
卫凌拒的又何止是一碗安神汤,他是把她的一腔热情,把她整个人都拒之门外了。
她以前总想着挤进去,可惜挤得头破血流都没有一丝改变。
宋奾摇摇头,这样的傻事她不会再做了。
挽翠这头又问了一遍,宋奾则道:“备好了?”
“是。”
“那端过来吧。”
既已经备好了,那不用白不用,正巧自己这些日子睡不安宁,给了卫凌也是浪费。
于是挽翠看着宋奾喝下那碗安神汤,双眼瞪圆,“夫人,这不是给郎君备下的”
“怎么,你家夫人喝不得?”
挽翠突然间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忙道:“喝得喝得,夫人想喝多少奴婢就给您煮多少。”
宋奾起身走向床榻,浅浅笑着:“好啦,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
“嗯!”挽翠重重点了点头,看着她上了床,顺手将内间的烛火熄灭,外面的灯却留着,屋子里明暗交织,灯罩下的火苗轻轻摇摆着。
说来挽翠这习惯还是她让养成的,自与卫凌成婚,无论他回不回后院歇息,她都给他留了一盏灯。
她对光照本就敏感,以前未出阁时睡觉别说烛火了,就连帘子都得全部拉上,不然一夜都睡不安稳。
可成了婚后才发觉卫凌晚间从不熄灯,在书房亦是,听白亦说这习惯是自小养成的,轻易改不了。
他改不了,那便换她改。
改着改着就改到了今日,从最初的辗转反侧到如今的日渐习惯,她变了,但他一点没变。
现在看来,这盏灯已是用不着。
“挽翠。”宋奾叫了声,“外间的灯也熄了。”
挽翠自然答应,轻轻一吹,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昏暗与沉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宋奾在黑暗中扬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