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没想到又见面了。”
徐思晴在笑。
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标准。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极为诡异,投足间仿佛跟眼前这一片中世纪的繁复也融在了一起。
唐宁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称呼她。她的礼貌是留给给予自己礼貌的人的,而不是强迫自己见面的人。
“为什么找我来?”
徐思晴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慢腾腾的加奶加糖,仿佛面前根本没人,直至她满意的喝了一口,才出声:“我为什么找你来,唐小姐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说话不甚客气,语气却十分轻柔。仿佛真的是只朋友间的叙旧聊天,听起来非常的别扭。
唐宁猜得到,以徐思晴之前在片场的表现,左右离不开斐厉笙的缘故,但她却也不主动说。请人的不说明理由,却让客人来猜。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不出声。只见徐思晴小口的喝咖啡吃点心,颇有几分中世纪贵妇的做派。
直至她吃饱喝足,才放下勺子,抬眼看向唐宁:“唐小姐入行几年了?”
唐宁身上像有噬蚁在爬,浑身的不舒服:“两年。”
“两年了…”徐思晴叹了一声,仿佛哀叹的是她的人生:“还是个小替身,怪不得…”
紧接着一声嗤笑,又拿起咖啡来喝。
言辞间满满嘲讽之意。
徐思晴出身在演艺世家。祖父是演艺圈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曾在国内最着名的影视类高校任教,他手底下出来的学生在娱乐圈里遍地开花。她的父亲是娱乐圈里有名的投资商,投资过很多爆火的剧集,哥哥是业内着名的鬼才导演,国内外获奖无数,资源爆炸。
徐思晴进娱乐圈,就像挖她盘子里的蛋糕一样简单。她出道即巅峰,光是凭借她的家族资源就能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她自然是不懂,怎么会有人出道两年还在娱乐圈的最底层,她当然不会懂,像唐宁这般在娱乐圈里毫无根基的人,生存的艰难。
“圈子里的女人,干净的有,不干净的也大有人在。越是低微的,越是不知廉耻。为了往上爬,脸都可以不要,巴巴的追着别人的老公,还跑到西京来。”徐思晴话锋一如既往的尖利,句句都带着刺。
说完抬起头,直望进唐宁的眼睛里去:“唐小姐,你说对吧?”
这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虽然唐宁不满徐思晴把自己带到这来,但也不想让她误会:“徐小姐,我来西京是因为有部戏要拍。厉笙哥让我提前过来学习,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厉笙哥…提前学习…”徐思晴重复她的话,最后冷哼一声。
很明显她并不相信唐宁的话。
斐厉笙从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让一个无亲无故的小演员住进自己的家更是绝没有过的事。
这女孩比她年轻,比她漂亮。那双汪汪大眼含着春情,天生就一副勾人的妖媚模样。
上回在片场,就跑去酒店找过斐厉笙,被她拦了一次,没想到贼心不死,如今竟直接跑到了西京来,还住进斐厉笙的家里。
她是有什么能耐住进斐厉笙的家?又有什么能耐让斐厉笙高看她一截?
想到此处,徐思晴的心里似有团火在烧,滚滚烈焰,炙烧她的五脏六腑。
一团名叫嫉妒的火。
长长的指甲抠进掌心,铁勺子将桌上精美的蛋糕戳了个稀烂。
她丢下满粘奶油的长勺,眼睛看进唐宁的脸:“一个小小的床替,任谁都可以上,跟个妓女有什么分别?唐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不会以为抓着厉笙不放,能让你的事业有什么改变吧?”
在这个娱乐圈里,至今还没有哪个床替能突破娱乐圈的阶级壁垒,爬上金字塔顶端的。顶了天了也不过是摆脱替身的身份,做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
原因不难猜测。
床替演员大多外形不佳,出身低微,缺乏系统学习的机会。做几个看不见脸的动作,拍摄生殖器被充塞的过程还可,但若按照正经演员来拍,演技不佳的短处就暴露无疑。
就算以上都不是问题。在这个最现实最事故的圈子里,没有资本和靠山更不可能出头。
娱乐圈里花繁叶茂,资本和靠山不可能选择一个一无是处,出身低微的床替演员。
这算是个恶性循环。
所以徐思晴根本没把唐宁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跟她面对面的说话,都是给了唐宁脸面了。
唐宁气得浑身发抖。
她如今是在娱乐圈底层,可她也有尊严,她做的也是正经的工作,没得平白让人一而再再而叁的羞辱。
教养是留给同样有教养的人,徐思晴看起来并不需要她的尊重。
她吐出一口气,同样微笑:“您说的不对,并不是谁都可以上我。只是刚好,我刚好睡过你的丈夫,而他也很刚好邀我住进他的家。我一个小小的床替,前途不劳前辈您替我费心。相比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