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换上那身沉重的绛紫色朝服,又站在镜子前面瞧着镜中的自己,真是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看着桌上不多的华丽簪钗心底也微微发苦,她不想穿这难看朝服,戴那乌纱帽的。
她想穿华丽衣裙,戴美丽的金步摇,再坐窗前重梳美人髻,对镜贴花黄,理红妆。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十七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差不多了,就准备要走了。
“早膳属下已备好。”
顾阮在屋内又叹一口气,轻轻应了一声才从屋里出去,瞧着不甚亮的天,她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使者进城,顾阮和休月一块儿去迎接,但是到领着他们先去驿馆歇下,休息片刻,再去宫中见过皇帝时,休月有事先告辞了,这项接待的任务便彻底的落在顾阮头上。
顾阮瞧见长孙允无感,但是瞧着裴誉唇角那微微弯起的弧度就是有些不顺眼,觉得对方是在得意什么,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顾相大人年少有为,不知芳龄几何。”
顾阮脚步一顿没有说话继续领着他们走,心底却在骂他,她年芳几何他不知道?
她今年二十一了!
“裴王爷这儿是您的屋子。”顾阮站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转过身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
“长孙殿下您的屋子就在裴王爷隔壁。”
顾阮又指一间向阳温暖的屋子给长孙允,比起自己的好上不知多少。
裴誉容色微沉,他住不得阴冷潮湿的地方。
长孙允眉眼含笑,向顾阮拱手一礼,“多谢顾相大人,本殿再此谢过顾相大人。”
不知为何,裴誉看着长孙允的眼神里含着些微的得意。
“还请二位洗漱沐浴一番,本相再领二位入宫面圣。”说罢顾阮便又顺着楼梯下去了。
是以楼上便又是两个男人的恩爱情仇了。
“你昨夜你一直宿在丞相府。”长孙允声音微沉。
顾阮怎么可能还让这人留宿。
她是缺心眼吗?
实际上不是顾阮缺心眼,是她心眼不如裴誉多。
一个套连着一个套,一不注意就落套了。
“你监视丞相府。”
裴誉墨眸也沉下几分,他监视丞相府,和惦记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差别。
“那也好过裴王爷夜闯香闺,欺世盗名些好。”
反被裴誉将了一军,长孙允脸色有些不好看。
用鼻腔狠狠的哼了一声。
“长孙允别把自己说那么高尚,欺师灭祖,害死发妻,如今又来惦记旁人妻子,这叫什么?长孙殿下本王于你留了脸面,可不要不知足。”
夜闯香闺。
说的好像就是他一个人闯似的。
这天底下谁都能骂他一句,可就不准长孙允说他。
被情敌教训,日后追美人的时候在他面前岂非显得自己矮了他一截。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顾阮还在大厅里喝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去望,正好瞧见两名白衣翩翩君子缓步下楼。
不知怎的她瞧着长孙允有些不顺眼了,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年轻的穿衣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