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应该喊我夫君。”裴誉缓缓抬眼去看她,墨眸微凉。
夫君?
听到这三个字顾阮就觉得讽刺的紧。
“夫君?裴世子记忆未免太浅了些,半月前你可是亲自递一封休书给我,你如今还能是我夫君?”
顾阮笑,笑的肆意 “裴誉你哪儿还有这个脸!“
“你若是因为这个过不去,在这别院之内我与你再办一场婚宴如何,也弥补了当初的洞房花烛夜。”
裴誉的声音清清冷冷,不起不伏,连点音量波动都少有,眉目寡淡,一双墨眸深邃的瞧不见底处……
顾阮受不了,一个人说话,半点感情不带,他还能如这般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说什么要和她再办一场婚宴。
顾阮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誉!你妄想!你忘了你休书上怎么写的吗?顾氏女,不守妇德,红杏出墙,与敌国太子长孙允曾暧昧不轻,曾又言要嫁给如今的镇国将军,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不配为世子妃。
顾氏女,私盗边关布防图献给敌国,背信弃义害死自己的公公,犯了七出更是该休!
裴誉我现在怕你娶了自己杀父仇人,会遭天谴!”
顾阮躲开裴誉伸过来的手,“所以现在请你滚。”
裴誉坐在床边看她声嘶力竭的样,墨眸划过一丝不忍。
“你不是,你若是,我也不会容你这杀害公婆之人活下去。”
所以裴誉是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还是要去冤她。
“所以你知道真相,你还要来冤我?”
这种感受比什么都可怕,那些人明明知道你无辜,可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冤枉你……
“还要休了我,还要赶我出平城,让我永远不能回?”
裴誉看着她癫狂模样皱起眉头,“我这是在保护你,你留在平城,陛下迟早要了你的命。”
“保护我?你的保护就是休了我,赶我出平城,然后你又把我掳到这儿来幽禁我么?
你的保护太沉重了,我受不起!”
“出卖东寻,害死战神,让边关二十万将士苦苦支撑别国时不时的打压,皇帝的亲弟弟于临城卧床不起,桩桩件件即便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皇帝会放过你?他多少次对你的敌意你还不懂?”
“我……”顾阮一时语塞,是啊,裴誉的表现都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明知你冤和要冤你,三年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旁人。
这边关布局图是真,裴王战死是真,皇帝对她的态度更是真,她就算有证据,又有何用。
就如裴誉说的那 般,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就算你从头到脚干干净净滴血不沾,对方说你是有罪你的,那你一定是有罪……
“所以你休了我,我还要感谢你?”
顾阮闭上双眼,这种苍白而无力的质问……她够了。
“我会还你清白。”顾阮转过头,不答。
他给予她的清白,她亦是受不起。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
裴誉看了她一会儿,依言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