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他的孩子来的都不是时候。
还有……他的父王……
临城。
裴毅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里一阵有一阵的刺痛。
唇色惨白,整个人瞧着都没有精神。
站在院子里都觉得脚底打飘站不稳了。
脑中的晕眩一阵厉害过一阵。
请了太夫来瞧均不知是和原因。
身子一日一日的虚弱,和亲王见了都忧心忡忡。
东寻的战神可不要这般倒下才是。
裴毅却是如没事人一般,一天天该如何便如何,只是心却是愈发的痛了,前两日白清华来了。
说是多年前的蛊毒发作了,他的心被那蛊虫啃咬出来一个血洞,那蛊虫虽被取了出来,可那颗心缺不完整了。
心上有个洞,血便从哪儿流失……
最好的法子是换心。
换的是至亲之人的心。
如今裴毅的亲人便是裴耀和裴誉了。
难道他能去要了他亲哥哥亲儿子的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能。
如今裴毅也是想开了,裴誉成家了,日后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哥如今也好。
裴王府也是一切都好,他欠着的活人无非是家中那位王妃。
这是他余生的歉疚。
可他不能去弥补,他还有他心爱的妻子在等他。
他心爱的温若隐还在等他。
温若隐离世前他就说过,等裴誉长大成人他便去找她。
如今裴誉都成婚了。
早便安定了,他而今也该走了。
只是走之前,老天似乎还是很怜惜他的,要他在战场上荣耀死去。
次日清晨,士兵来报,北魏率军杀来了。
裴毅作为主帅,作为军心核心所在是必定要上场的。
……
在江南的皇帝重金购置下的四合院内,裴誉站在窗前瞧着从临城寄回来的信。
寥寥四字。
东寻大败。
“不惜一切代价,瞒着。”
声音欺霜赛雪似的寒,一个时辰之后却如身陷火炉。
全身的血都被烈火灼伤的沸腾了。
裴誉站在城主府外,瞧着那场辽源之火。
隐隐与自己之前刚上山时,在远边瞧见那那场火焰相似,与记忆中的那场燎原之火渐渐重叠。
如今的城主府就像当年的江南城一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救火之人来的快,却抵不过一阵风,掀起更大火势。
“墨祁,把尾巴擦干净。”
浅浅落下一句吩咐,便又转身去跟上那纵火的那抹倩影。
“裴世子。”裴誉瞧着程槿月唇角微翘,“原来是程医师,别来无恙。”
程槿月,在明州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确切说是,裴誉把人家掳来明州的。
程槿月从树后出来,转身瞧着身后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江南城。
自己的家又一次化作废墟。
只是为什么这一次心底觉得特别爽快呢?
“这事我老早就想做了,多亏裴世子推波助澜。”程槿月言语充满感激之情。
对裴誉当初把自己掳走的事也不多加计较了。
毕竟裴誉不掳走自己还有旁人会掳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