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在院中修剪花枝,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唇角轻勾。
清眸荡漾着无边笑意。
“大小姐,您……”环儿欲言又止,不明白沈吟为什么又在最后关头背叛了沈泱。
转而帮着世子妃对付三小姐,原本沈泱是要利用巫蛊一事给那世子妃火上浇油的,却不成想沈吟突然反水。
“本小姐如今除了芙儿,还有姑姑便没有亲人了,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付还算朋友的世子妃?
省的好没讨着还蹭了一鼻子灰。”更何况顾阮那老妖怪轻易得罪不得。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进去。
想起第一次和顾阮合作反被人家给算计的事,沈吟就有种意难平。
好在最后结果还行。
不然,她可没这么好打发。
“环儿,温一壶酒,你家小姐我要庆祝一下。”沈吟弯弯眉眼,府里没有糟心事,一个讨厌的妹妹也进了冷宫,就剩下霍辛这个难缠的表哥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环儿眼珠子一转,想到其中的关系眼中浮现几分明了。
宫里皇帝在御书房批阅走着,大门紧闭,连李忠都给遣到了外边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十月初,风渐渐凉了,吹在人身上也觉着些冷意。
李忠看着御书房心情有些复杂,这些年来皇帝还是头一次不要自己在身边伺候了。
御书房内出现一位白衣先生,青丝墨发,飘飘若仙。
高贵矜冷的气质浑然天成。
皇帝见此人心中一喜,态度良好,“楼先生。”
楼烨浅笑,“草民参加陛下。”
“楼先生快起,楼先生些许年不见了,先生风采依旧。”
是啊,谁又能想得到眼前年轻仿佛才弱冠不久的男子实则真实年纪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呈陛下金言,草民此次是特来像陛下告辞的,如今草民身份再难隐藏,再在东寻待下去恐生事端。”楼烨脸上出现惶恐之色。
“请辞?先生可是有何难处?”皇帝皱眉,这……就要走了?
“启禀陛下,不是难处,而是见到故人实在尴尬。而且这位故人并不是很喜欢草民。”楼烨眼眸微变。
“哦,这天底下竟还有楼先生都怕见到的故人,这倒是勾起朕的好奇心了,不知楼先生可否为朕解惑?”皇帝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陛下有所不知,草民早几年与裴世子有过一面之缘,一时忘形得罪于裴世子,如今裴世子就要从明州回来了……若是换了旁人草民倒也不怕了,只不过裴世子恩师乃是前国师,修为通天,草民的这点功力不说前国师,便是对上裴世子也是吃力。”
提起“裴”字,楼烨俊眸沉下,覆满了骇人的阴霾。
灵山困裴誉那次也没能把他困死,设幻境也被裴誉给以暴制暴打回来了,自己被反噬失了四层功力。
这个小师侄可是一点都不比师兄逊色呢。
真不愧是裴毅和温若隐的儿子。
一样的令人讨厌。
乖乖的听话,任本座布棋不好吗?
偏偏一个个的想要跳出棋盘之外。
想做执棋人,和自己十年前的那个不听话的小徒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楼烨这么给裴誉一顿不吝啬的夸奖,不经意间又把裴誉的实力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皇帝面前。
前国师呢,修为通天呢。
前国师把握国运,将一个国家掌控于股掌之间。
那岂不就是比自己这个皇帝,国家的统治者还要厉害了?
裴誉又深得前国师真传,就连楼先生对上裴誉也甚是吃力。
如今裴誉十八岁,再过几年……修为又是如何?
果然皇帝鹰眸不觉的沉下,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楼烨的话。
会不会又成为下一个国师?
那这个江山以后究竟是姓霍,还是姓裴!
然后……前国师,温若隐从前风光往事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皇帝的脑海里。
最后心底只想着自己灭了温国公府,杀了裴家满门,裴誉的姐姐也死于宫乱。
心里最后一刻想的事裴誉恨自己,裴毅也恨自己。
裴誉不是自己的侄子,是权势滔天,酣睡帝王卧榻的权臣。
顷刻间,对裴誉的疼爱,亏欠尽数收回,只剩下防备……
楼烨将皇帝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刚展现到一半笑容僵住,想起来之前在金銮大殿上咄咄逼人的顾阮。
若他没有算错……顾阮在四年前落水就死了才是,如今怎么还活的好好的,还嫁给了裴誉做妻子。
楼烨眼睛一眯,这倒是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呢。
如果顾阮还记得定然认识楼烨是谁,自己的师尊,苗浣。
南疆的国师,与东寻的皇帝有联系。
左长安听顾阮说要带她去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