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媚眼一挑,望着顾阮唇角扬起淡淡弧度,这丫头每一次见都给人很大惊喜,然而这种惊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皇帝脸色难看起来,细细的打量顾阮见她低头沉思,眸中的阴鹭渐浓郁起来。
“世子妃,蒋公公从不屑撒谎,他既然说裴王府混入了刺客,那必有几分真意,蒋公公也是为了裴王府安危,若是王府混入了刺客,那世子妃恐怕也性命攸关,蒋公公不过是奉旨搜查,若是没有那也是皆大欢喜。
若是搜出来了,世子妃性命也是得到了保障。”皇帝轻笑出声,脸上的阴沉表情收好,有恢复往常的和煦。
“陛下说的极是,蒋公公奉旨搜查刺客,带走了陛下身边三分之一的禁卫军前来搜查,臣妇本应该不加阻拦的,只是蒋公公言之凿凿的说,刺客往东南方向来了,便不见踪影必定是裴王府私藏,就要进府捉拿,还给裴王府安上了一个私藏刺客的罪名。
这裴王府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现在父王远在边关,世子爷出访明州,府中剩不下什么人,老弱妇孺的竟糟了蒋公公这样的欺辱,污蔑,这口气,臣妇着实忍不下。便只能来陛下这里讨公道了。”
顾阮每说一句话,皇帝额上青筋就暴起一根,双眸凝起怒火,反手一掌拍在沉香木做的桌子上顿时四分五裂。
“世子妃放宽心,朕身边竟出了这等刁奴,污蔑裴王府,朕今日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皇帝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喉咙涌上一丝腥甜,又硬生生的将那血气憋了回去。
“多谢陛下。”顾阮唇角弯弯,较满意皇帝的态度。
只是心底也在想皇帝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回事 突然找裴王府麻烦。
顾阮心底隐着几分不安,抬头去看看武皇后毫无波澜的脸,和皇帝隐忍的怒意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蒋公公被带进来,脸上有一道又长又粗的血痕,一说话,刚开始凝结的疤又撕裂了。
哭哭艾艾道:“陛下啊!您要为奴才作主啊,世子妃仗势欺人,目无天子,还公然行凶,陛下您要为奴才做主啊!”蒋公公一边哭嚎,一边护着自己被抽伤的脸。
皇帝心头一颤,随后心中生起一丝薄怒。
这个顾阮竟然敢打伤自己派去传旨的传旨公公,打他的脸,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世子妃,好生能耐,连传旨公公的脸都敢打了,你还把陛下放在眼里吗?”武皇后媚眼一勾,添油加火道。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妇打的不是传旨公公,而是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顾阮站起来,像皇帝屈身一礼,不紧不慢道。
“哦,乱臣贼子,世子妃真是舌灿莲花,蒋公公随李总管一样自小侍候于陛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世子妃这乱臣贼子,是想说陛下受人蒙蔽,识人不清吗?
这乱臣贼子,这帽子可不能随便扣!”武皇后媚眼一挑,去看看一边安静的李忠。
“人心隔肚皮,画人容易画骨难,陛下是天子,自然不会轻易受人蒙蔽。
其一,蒋公公明知道陛下遇刺,却还将保护陛下的禁卫军带走,心思不纯。
其二,蒋公公没有陛下亲旨,没有我大哥手中调动禁卫军的令牌,私带禁卫军出宫,目的何在?
其三,蒋公公好能耐啊,竟然能让禁卫军对你唯命是从,那若是宫中有刺客,禁卫军是先救你呢?还是先救陛下!”
三顶大帽子如泰山般扣在蒋公公的头顶上,压的他喘不过气。
蒋公公听着顾阮说话,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等终于有话说了,顾阮也将这帽子给他戴紧了。
“陛下!奴才冤枉的,奴才这可都是——”按照您的旨意办的!
“住口,蒋钦往费朕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是将朕至于不仁不义之地!来人!将蒋钦发落慎刑司,五百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