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湖上,两叶小舟驶在莲蓬湖中央,日光正好。
顾阮反手摘了莲蓬,剥开了莲子自顾的吃起来,心思完全不在裴誉和长孙允身上,靠在船头肆意的剥着雪白莲子。
衷儿和顾怜打闹的景象像极了十六年前,还是在江南的时候,这样肆意,活泼生趣的打闹,现在都成了念想。
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江南又是怎样的光景。
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物是人非。裴誉和顾阮坐同一叶小舟,看紧了顾阮,目光一刻也不肯离了她去。
仿佛下一刻顾阮就会不见似的。
顾阮摘了莲子,剥好了喂给裴誉,“好吃吗?”
笑魇如花。
“好吃。”裴誉眉眼舒缓换一个姿势端正坐好,让顾阮靠的更舒服些。
摸着顾阮泼墨的长发,柔顺到底,看着对面船的长孙允,心底藏着郁气。
目光落在那衷儿身上,墨眸晦暗一瞬。
“夫君,你在看什么?”顾阮发现裴誉有些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了衷儿身上不由的坐起了身子。
“夫君,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今日你抱那衷儿的样子,可是把妾身吓的够呛。”那孩子是那么抱的吗?
“又不是为夫的孩子,抱那么好做什么。”裴誉此话凉薄的紧。
顾阮却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又不是自家孩子,对他那么好做什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顾阮就无语了,这么可怕,又独占欲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会有!
难道是和裴誉相处时间长了,被潜移默化了?
只对自己在意的人好,对旁人薄情寡义,自私又自利。
裴誉搂着顾阮的腰,看着对面三人墨眸凉薄。
“为夫只会疼惜自己的孩子。”裴誉轻轻的抚摸着顾阮的小腹,唇角微勾,身上散着淡淡的柔光。
情敌的儿子,他没有一掌拍飞就不错了,还想让他对那孩子好一些,简直天方夜谭。
听到孩子二字,顾阮大脑空白片刻,脑海里浮现出裴誉强灌自己堕胎药的画面来。
心脏骤停一下,呼吸急促,慌乱的躲过裴誉的目光,缓和了一会儿才道:“随缘。”
菱湖摘莲子高兴的只有顾怜和云衷,其余三人均有一些心不在焉。
饶是顾怜也注意到其中气氛的不寻常。
“四妹妹,我瞧着你今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啊!可是出了什么烦心事?”顾怜摘一个莲蓬给衷儿,让他自己剥着吃。
“哪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自己没事找事,三姐姐这次回平城可是要多住些时日?”顾阮摇摇头,烦心事多了去了。
三言两语说清楚,而且她也不愿意说给顾怜听。
挂名姐妹,说什么?
“嗯,听说这次的盂兰盆会比往年都要精彩,如此盛事不留下来欣赏观望,岂非是一件憾事。”提起盂兰盆会,顾怜扭过脖子含情脉脉的和长孙允对视一眼,她们就是在盂兰盆会是定情。
芙蕖灯,杏花微雨,十里芙蕖。
一声温情呢喃,薄唇启,衣袍卷,袖清风,转身离别。
转角之处,火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