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之家就是这样,不论何时何地都充满了算计。
武皇后垂下眼帘,目光遥望着凤鸾宫的方向,若是她没有猜错陛下该又是去凤鸾宫陪那位先皇后了。
当真是情深意长,痴情种子,只可惜你的这副作态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恶心,是惺惺作态,陛下,只有臣妾才是一心待你之人。
温若弦不属于你。
凤鸾宫
皇帝坐在凤座上,俯视着下面,心底一片荒芜。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难怪若弦不喜欢。
皇帝唇角扬着一抹笑意,看着下方,脑子里回想起昔日和温若弦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日子,儿女环膝,岁月静好,只是后来这副宁静被打破,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疑心病重,疑心若弦与人有染,疑心温国公府对朝廷不忠,疑心裴府勾结外国,疑心温若隐叛变,疑心永宁侯府不忠自己,改上先太子的船。
最后因为自己的疑心病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给逼死了,死的死,废的废,藏的藏。
他们死后自己才晓得后悔,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反倒是让那些罪人,杀人凶手活的风光满面,耀武扬威。
活的一人下万人上!
如今想要挽回却又来不及了。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寒风灌了进来,将皇帝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些。
“陛下,三殿下有事求见。”李忠弓着身子,替霍州通传,心底也是不解霍州怎么这么晚了,还滞留皇宫不回去陪伴苏初月,倒是来了凤鸾宫要求见陛下。”
皇帝心情恢复少许,轻轻的点了头。
霍州从外面进来,带了一身寒气,唇瓣有些青紫,转过身便关了殿门“有劳李公公再此守候。”
李忠道一声应该的。
“父皇,您又在想母后了吗?”霍州嘴里第一次喊了母后,对武皇后他也是称皇后娘娘,从未喊过母后。
在他心里,武皇后还不配。皇帝抬起头,深意的看他一眼,紧抿的唇此刻才撬开,“你都记得多少。”
声音略哑,显然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霍州跪在地上回话,不卑不亢,“回禀父皇,还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儿臣都记得。”
“想做什么。”知子莫若父,霍州还未多说话,皇帝便已知道霍州想说什么了。
霍州敛正神色,将今日与霍尊相谈访北州一事事无巨细的悉数告知皇帝。
皇帝听后轻笑两声,“朕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居然会帮着朕做决定了!”
皇帝看着霍州,眼里出现一抹深意,这样玲珑心思的人,脾性倒是适合做皇帝,至少……比太子合适。
“恳请父皇恩准。”霍州磕头,语气掷地有声。
“朕若是不准呢?”皇帝眼角沾染戾气,磅礴的狠意爆发开来,蔓延至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慢慢侵袭霍州的心脏。
“父皇,您准与不准又有何用呢,不如准了,给四弟一个宽慰,也给了裴世子一个人情,领与不领全在裴世子,总归父皇仁至义尽了。”
霍州清浅一笑,眼里发着自信的光彩,丝毫不惧此刻杀气磅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