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替顾阮沐浴净身,身上热度退了些,却不想才不过一盏茶时间顾阮身上的热度又起,比方才更甚,额头更是滚烫一片,裴誉冰凉的手覆上去也不免心惊。
顾阮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搭了一层方巾让医官诊脉。
医官看着裴誉阴沉发黑的脸色颤颤巍巍的说:“回、回禀世子爷,世子妃这是受了惊吓,高热不退,只需吃了药,身上热度下去就好,若是退不下……”
“热度退不下该如何?”裴誉昳丽的眉眼骤然冰冷。
“会、会变成痴傻之人。”医官抬头看了眼裴誉,有迅速低下,顾阮病情远不如医官说的那样简单,顾阮高烧来势汹汹,瞧这温度该是烧伤了好一阵儿了……
“那还不下去熬药?”裴誉声音带一丝急切。
“是,世子。”医官收拾好东西退下去。
裴誉略凉的手紧握住顾阮的手,将自己仅有的冰凉传给顾阮。
会痴傻是么?
裴誉握紧了顾阮的手,将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去,声音愈发诡谲:“就算痴傻,本世子也要!”
所以阮阮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其余人,全部出去跪着,什么时候世子妃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裴誉眸色沉冷,声音更是不带感情,他可没忘记那些人,若不是她们,阮阮怎么可能高烧不退?
知情不报,阳奉阴违,裴誉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等阮阮好了,再收拾她们!
将冰凉的手覆在顾阮红扑扑的小脸上,冰凌的眉眼此刻蓄满了温柔。
温婉温言等人也是在外面跪的老实,让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禁为之侧目。
温婉温言心底愈发的悔恨怎么怎么就那么听话,就那么放任世子妃一个人待在里面,明明就看见了世子妃脸色不对,自己还是听话的退了出来,若不是墨祈……
世子妃现在只怕是还没有瞧见大夫。
今夜到底是没办成篝火晚会,临近了夜幕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所有人都在帐篷里躲的好好的,就算是外面守夜的士兵也穿了厚衣戴了蓑衣帽子看,以防淋湿了自己。
而温婉她们没有裴誉的命令,不想起,也不敢起,就那么淋着雨,裴誉喂了顾阮喝药,身上热度才退了些许,心稍安。
墨祈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坐在床榻边阴沉面容男人的脸。
“属下见过世子。”
“是卿月纵火惊着了世子妃?”裴誉望着顾阮沉睡的娇容眉眼温柔,嗓音更是柔的能滴水。
“属下护主不力,请世子爷责罚。”墨祈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下去领罚。”三十杖。
裴誉眸色淡下,攒了这些年的好脾气可是在今天给消磨光了呢。
“既然那卿月公主那么爱找男人,本世子满足她的愿望。”墨河在一边,脸色有些古怪,世子爷该不会是想……
“她二王兄不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么?她这个做妹妹的和该如此,漠河君上这些年没有纳过侧妃了,今日本世子就给他开开荤!”裴誉说话极其轻柔,明明就是要人命的话,从裴誉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私语。
“世子爷……”墨河一脸苦色,给漠河君上送女人这不是要他小命吗?
“还不去!”裴誉声音倏的凌厉,吓的墨河一个激灵,不敢拖延,趁着夜色浓郁,雨势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来到漠河人的营地,做了宵小,变了梁上君子,成了采花贼。
还学了一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移花接木”的这种武功。
只是接的不是年轻小树,而是一根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