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盍邑,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好落雪了解她,立马说:“陛下派了禁卫军在咱们宫门前守着,侯爷进不来。”
进不来也好,如今不是适合来寻她的好时机。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想他了……
后来蔺紓还是忍不住命人悄悄递信出去。
“侯爷,宫里来信了。”
彼时盍邑也正牵挂着蔺紓,听言立马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拆开。
信里面只短短提了一行字。
“安好,勿忧,念君。”
盍邑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上头熟悉的簪花小楷,过了良久,才抬头问:“能递东西进去吗?”
霍奉想起永乐宫门口的层层森严的守卫,略有迟疑,“目前来看有些困难,但可尝试一二。”
翌日,蔺紓醒来时睁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吱吱叽叽的叫声,睁眼一看,床头前蹲着一只肥硕的灰色兔子。
“小灰……”
灰兔很有灵性,听到她叫自己后立马抬头,吱吱呀呀叫了几声后突然从嘴里吐出来一个东西。
她低头看去,脚踏上落了一个它方才吐出来的竹制圆筒。
蔺紓略有猜测,伸手拿了张帕子将之拾起,擦拭干净后拔开竹筒的塞头。
里面果然是一张字条。
纸条上,笔迹稳重暗含锋利,只写了四个字:“亦思,静待。”
他也很想她,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蔺紓侧身躺在床榻上,静静看着那几个字眼,嘴角微弯,心中宽慰,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浸湿了耳边鬓发。
,在哪儿呢?”
据说陛下罚淮姝公主,哦不,她已经被捋了封号,如今只是一位被惩罚软禁的公主。
听说她被宪元帝罚在御花园里跪鹅卵石路,后宫众人闻讯赶来。
耳边吵吵嚷嚷的,蔺紓烦不胜烦,抬头看了一眼。
这些人都是来看她笑话的。
只见那位失了宠的公主跪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盯着她们,似要将她们这些落井下石之人一个个记在心中,只待来日算账。
到底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嫡公主,如今就算失了帝王的宠爱,跪在地上也仍旧挺直腰板,一身傲气。
她那狠戾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众人犹如寒气入体,猛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开始害怕她事后算账,赶紧你推我搡的一溜烟跑了。
一堆废物,蔺紓收回目光,在心里不屑道。
这天说变就变,晌午时还是烈日当空,到了傍晚便开始电闪雷鸣了。
倾盆大雨倏然落下,冰凉的雨水打在头脸上,砸得蔺紓脑袋生疼,双目一片模糊,令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这时候,应当也不会有人特意来督她罢……
她索性放松精神,闭眸馁下身子。
起初直挺的身板现下正佝偻着脊背垂头跪坐在地上,哪还有方才的一丝傲气?
过了良久,耳边穿来疾行的脚步声。
头顶上的雨停了。
蔺紓无力的抬起双眸,入目便是一双沾了泥水的白底皂靴,那人似是知晓她的孱弱,随即屈膝跪下来。
只见她慢慢直起腰身,脸上的妆容全部被雨水冲刷干净,一张素面朝天的面容尽显苍白疲惫,散乱的青丝凌乱的贴在额脸上,狼狈不堪。
瞧见她这副憔悴孱弱的模样,盍邑犹如万椎刺心,登时痛得他说不出半句话。
他想再靠近一点,却不妨被她冷漠的躲避,只淡淡抛下一句:“人多眼杂,还请侯爷回去罢。”
她在此时仍旧想着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平日比她还要谨慎的盍邑却再顾不得那么多,抿唇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白帕拭去她脸上的雨水。
他手中那方绣了狸奴样式的白帕不就是自己起初为了撩拨他而故意落下的那张吗?
蔺紓一顿,抬眸看他,当看清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惜后,心里那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高墙顿时应声崩塌。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抓住他那只为自己擦雨水的手抵在唇边,紧咬牙关默默流泪。
从今日起,她什么也没有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淮姝公主,只是被皇帝厌弃后囚禁于宫的蔺紓罢了。
那一刻,盍邑毅然丢开了手中的伞,展臂拥她入怀。
她在他怀里挣了一下,盍邑知她心中所忧,拥紧她,柔声道了一句:“别怕,这么大雨,不会有人来的。”
蔺紓贪恋他的温暖,略一迟疑,还是放纵了自己,抬手紧紧回抱住他。
没有波谲云诡的争斗,没有明防暗防的小心翼翼,这天地间似乎就唯存他们俩人。
落雪寒梅赶到御花园时,只见到雨中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落雪担忧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看清无人后,立即上前劝盍邑离开:“侯爷,今时不同往日,还请您为公主着想。”
盍邑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