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空闲,蔺紓在宫里睡了大半日觉,醒来后随意用了点吃食,在御花园里荡了几圈,深感无趣。
寒梅见此遂道:“公主有些日子没见侯爷了罢?”
经她这么一提,蔺紓才恍然记起──自己将近有小半个月未见过盍邑了。
若不是偶尔还能听到他的几句风声,她都怕他是不是早离开京城回荆州去了。
也不知这人在忙些什么,竟这么长时间都未来见自己,蔺紓没好气的折下一只最讨厌的梨花丢在地上,抬脚用鞋履狠狠碾碎。
软烂的花汁沾满鞋底,她嫌恶的瞟了一眼,瞬间连带着觉得翘头履上的明珠都黯然失色起来。
不消她出声,立马便有宫婢疾步到她身前跪下,用手举起她那只沾了花汁的鞋履,拿湿帕仔细擦拭。
待擦拭干净后,宫婢才拱着腰退离。
“我才不去找他,我要等他自己来见我!”蔺紓甩了甩衣袖,皱着一张脸,忿忿道。
寒梅与落雪俩人互相对视一眼,顿时心中有数。
落雪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温声道:“说不定侯爷亦是想公主想得紧,只是未能拨冗前来罢了。”
她半信半疑,挑眉反问:“真的?”
寒梅上前扶住她的双肩,一脸笑意,带点促狭:“自然是真的!万不敢欺骗公主。”
但见她一脸傲娇,思忖片刻后幽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公主便去一趟。”
偌大的屋子里余烟袅袅,颀长的身影埋头于案首上苦阅奏疏。
“吱呀”一声,门扉被轻推开,原本沉浸在疏海里的盍邑耳尖微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诧异抬首。
便见纤细的身影背手站在门口,眉目肃然,对上他的视线后略有几分不自然,似想逃离,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勾留。
盍邑立时丢开手中的奏疏,起身大步流星行至她跟前,见到她后虽神情无甚变化,脸上的疲倦却一扫而空,眉眼间兀然流露出几丝欣喜。
蔺紓避开他伸过来想要牵自己的手,侧身对着他,不想看他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瞟他,活脱脱如个闹别扭的小媳妇似的。
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过了片刻才收回,瞧她这样,想来是心里又有不爽快的事,他无奈扬眉,低头与她道了一句稍等,然后便转身往屋里去了。
她这才转过身来,踮起脚尖往里探了一眼,却瞧不见他的身影,拧眉嘀咕一声遂作罢。
过了好一会才见他出来,听到动静的蔺紓立马便收起了好奇心,迅速恢复方才的站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盍邑背着手走出来,在她身前站定才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蔺紓忍不住瞟了一眼,便见他手上提着一个鸟笼子,里头蹲着一只鹦鹉。
紧接着又见他抬指敲了敲鸟笼,原本还在探头探脑的鹦鹉立马浑身一抖擞,扑腾了两下翅膀,迅时张开尖利的鸟喙。
尖锐的嗓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参见公主,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蔺紓闻言扑哧一笑,蔫蔫的眉眼顿时灵动起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鸟笼,提到面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鹦鹉头顶至上半身的颜色是桃红色的,下半身则是浅草色,这样难当的颜色组合起来竟不显丑,配上那一双漆黑晶亮的双眼,反倒显得憨态可掬。
她捻起笼子里尾指大的小木勺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嘴角挂着深笑,“你倒是嘴甜。”
盍邑怕她提久了鸟笼手累,遂伸手将鸟笼拿过来,在自己手上提着,垂眸静静看着她逗弄鹦鹉,唇畔在不知不觉间扬起。
见她将这小东西逗得有些起火,他轻吹了一声口哨,让激动得翅膀飞腾的鹦鹉瞬间安静下来,敛眸看着她温声道:“这是桃脸牡丹鹦鹉。”
停顿稍许,他才继续道:“据说,它象征着深情专一。”
蔺紓动作微顿,抬头时迎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的气顿时犹如被扎破了个洞的皮球一般,“咻”的一声登时消失殆尽。
本来这鹦鹉是一对儿的,可惜在半路上死了一只雄的,只落下了这只雌的,刚来时她极是萎靡不振,就这么不吃不喝过了几日,就在盍邑以为她要赴身殉情时,她好像又突然想通了,肯进食后精神顿时好了不少,再调教了几日,已是如今活蹦乱跳的模样了。
蔺紓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小东西有些可怜,怜惜的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头,鹦鹉也垂着脑袋,很乖顺的任她抚摸。
“你这么久未来见我,便是为了寻这小东西?”她放下小木勺,回头问道。
盍邑见她终于肯与自己说话,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浅笑回应道:“也不全是,近日确实事忙。”
蔺紓便顺势问他近日都在忙些什么,他这回未再隐瞒,但也未详说,简便道了一句:“是荆州的事宜。”
她记起荆州的洪灾,遂多问了一句:“如今情况可好些了?”
他点点头,“嗯,洪灾已止,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