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了结巴,“这、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元君千万不能乱说呢!”
珞玟元君半带古怪地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这只猫,她毛茸茸的小身子蹲坐得十分乖巧,一只小猫掌里还捏了个新摘下来的果子,大眼惊瞪,表情惶恐中又带着几分谜一般的娇羞。
看一只猫害羞着实是件有趣的事,元君觉得很有意思,遂顿了动作抱着巾栉打量她,抬抬下巴道,“这怎么是乱说。安安君,实不相瞒,我跟在帝君身旁数万年,从未见他对谁这么好过。放眼六界,没有人能强迫帝君做任何事,帝君若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与你成婚。”
珞玟一贯都是嬉皮笑脸的,这番话却说得难得正经。然而小猫妖是时,却已经惊得连“喵”都不会了。爪子里捏着的仙果“噗通”落地,将好砸在她另一只小猫爪上,她半晌回不过神,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当即疼得“喵呜”一声,抱着小爪子缩成了团毛球。
元君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你难以置信?”
安安一面震惊,一面爪子痛,呜咽着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元君摸着下巴看小白猫,见她晶亮的大眼睛氤氲起丝丝水汽,知道那是她疼出来的,便幽幽叹道,“马上就是一只要嫁为人妇的猫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呢?其实老实说,莫说你难以置信了,我们都难以置信。”
珞玟说的没错,猫妖的确难以置信。她眸子瞪得很大,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她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而与封霄定下的婚约,在太极宫的其它人眼中,会是如此这般的情形。
睨着满目惊悚的小白猫,元君又道:“或者说,你觉得帝君娶你,是图你什么?”
“……喵?”
珞玟思考了会儿,又很严肃地问她:“问题是,论财,论色,你有什么可让帝君图的呢?”
“……喵= =。”
好吧,貌似真的没有。
此时的田安安已经彻底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了。她木呆呆的,抖着小猫爪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朝远处走去,只觉爪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多时,元君素白纤瘦的身影就被远远留在了后头,清风之中,小白猫一身的毛毛有些凌乱,娇小滚滚的身形一步一趔趄,在地上投下一道影子被阳光拉长,平添几分寂寥。
思绪有些混乱,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只猫,情情爱爱不是主业,但听封霄今天那意思,他们不日就要成婚。都快要成婚了,那关于她与他的感情问题,可能还是很有必要认真梳理一下的……吧?
左边的前爪还有些疼,小白猫走起路来有点跛。就这样,她拖着残躯挪到了寝殿门口,没有进屋,直接在门口便停下了步子,抱着小尾巴趴在地上,恳恳切切地思考猫生。
其实想一想珞玟的话,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论身份论地位,论长相论气质,她都与那只上神差了不知多少。若今后真与他成了婚,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确然是高攀了他。这桩婚事的开初,全是因为她太混账,酒后占了那条龙的便宜,所以才被迫要对他负责,要娶他,可细细琢磨一番,这其中又的确有几分不合理的地方——
虽然据封霄所说,第一晚是她主动睡的他,但安安回想了一下那只尊神其后的种种状貌,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被占了便宜之后的正常反应。恰恰相反,他好像被睡得很自如,也很欣然,甚至在除了第一晚之后的每一晚里,都是他在生龙活虎霸气威猛地主动。
委实不符合逻辑。
小猫妖有点苦恼,抱着毛茸茸的尾巴调整了一下趴姿,粉白柔软的小肚子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之前她去找应常羲,那条蛇精义正言辞地对她道,她已对封霄情根深种。虽然从内心深处来说,安安觉得这个说法不甚靠得住,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想的次数多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喜欢封霄,否则便不该做梦梦见他,也不会在梦里调戏他。若是真如珞玟元君所言,帝君其实是喜欢她的,她会觉得高兴么?
小白猫惘惘的,抬起一只粉软的小猫掌摸摸自己的心口。
“你开心么?”她听见有个声音问。
“很开心呢。”她又听见有个声音答。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封霄。安安有些惊讶又有些雀跃地想。
依照凡界的四季来看,目下已经入冬,万物都已归眠。九重天上虽已跳脱了造化之四时定数,四季如春,但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凡界隆冬大雪的影响,譬如说,吹的风里夹杂了几缕冰丝,太极宫的白玉阶也变得更加冰凉。
小猫妖肚子上的毛毛不多,趴在白玉阶上时辰一长便有些冷,她复扑腾着四只爪子站起身,一溜烟儿地钻进了寝殿内室。
封霄的性子清冷寡欲好清净,过惯了孤家寡人的冷清日子,久而久之,闲得无聊的尊神便热衷起了追求生活情趣。太极宫是三十六天数一数二的华宫,说它数一数二,除却这所宫里住着上古龙族的尊神这个缘由外,便是因为,太极宫华雅奢美之程度,绝对已远远超过天帝居住的九重瑶池。
轻纱帘幔重重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