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就像两口深邃的井,看不到底,空空荡荡的只有黑暗。
魏铭这人行为反覆,偶尔像在与人玩笑,有时又好似攀在怒火边缘,可眼神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清冷,一样的虚无。
「就单纯是你抹口水噁心,少东扯西扯的。」王胜利缩缩脖子,轻轻说道。
「哦……所以男的不噁心?」魏铭嗅出端倪,犀利问道。
「我喜欢男的,我的恩客们也都知道的。」王胜利也昂起头来,用姿势壮大了自己的信仰。「她们都说这样反而好,反正没有人是真的被爱的,一起怀抱着一个虚幻的梦,有一个肩膀能供倚傍,如此就足够了。」
魏铭笑了起来,接着一脸佩服的拍起手来。
「能为你掏钱又可以不嫉不妒,看来古代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都该学你这招,这样就没什么宅斗了,一家子和乐融融。」魏铭给予崇高的评价。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来看,王胜利真的不懂是有几分嘲讽几分真实的佩服,只想着另一手扳开那个放在他后颈,强制他们俩相望着的那隻手。
可他不放,魏铭紧紧扣着他,又用力将他们拢的更近。
唇齿之间不过两指,要不是角度侧了点,鼻子都要撞在一块了。
魏铭薄唇藏着些许笑意,近乎低喃的对他吐了句:「要不我亲你一口,你就主动自首去吧!」
一点点的,折磨似的移动着,趁着王胜利还没缓过神之际,魏铭就要靠上他勾人的唇。
可就在这一瞬间,灯光全灭了。
恰巧,黑暗掩蔽了王胜利脸上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表情。
恰巧,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们打散了刚刚诡异的气氛。
王胜利一把将他推开,支支吾吾的懟了一句:「我是喜欢男的,但我又不是不挑。」
魏铭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是兴奋的说着:「怎么突然停电了?你设计的?接下来要将我杀人灭口了吗?」
「你神经病!别总把我当犯人,做了什么事情我大爷的都还不知道呢!」王胜利口气愈加不耐,或许也在遮掩几分适才的困窘。「这……好像是被断电了。」
「哇……现在连牛郎的饭碗都不好端啊?」魏铭由衷感叹道。「明明吃好穿好,挺富裕的模样。」
「还不是你把我掳了回来,不然今天水电就能缴了。」王胜利没好气的说道。
魏铭品味着他的字句,觉得『掳』字用的真是准确无比,当下就笑出声来。
「还敢笑,神经病!等今天过后我就蒐证一下请律师。」王胜利这纸老虎也只能虚张声势的对他吼个几声,可听在魏铭耳里就跟猫叫似的。
「水电都缴不起了,还请律师啊……」魏铭握住他的下巴,左右摆弄着。「你该怎么付这费用,肉偿吗?」
「肉你妈。」王胜利大骂,下巴一缩脱开魏铭的箝制,张嘴就往他指头咬下。
「小兔子看似温顺,咬起人来可不留情面。」魏铭用力弹了王胜利的额头,他痛得松口。
「我与你之间哪有什么情面可言。」王胜利道。
「这倒也是。」某人也不否认。
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魏铭不屈不挠、执着无比的继续在王胜利的房子中找寻着犯案的线索。
他是直觉取向的,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会死咬不放。
就算毫无根据也是一样,所以大家才会觉得他就是妥妥一疯子。
「指不定有密室之类的吧!蓝鬍子的神祕房间,里头吊着的全是被杀了的前妻。」魏铭兴奋说道。
「你故事听多了吧!童话故事里说的你拿来现代说,还真是实际。」王胜利嘲讽道,可全身打着冷颤。
「故事大多都是有现实蓝图的。」魏铭淡淡的说道。「以前我还想着将来要写童话书呢!写那种小朋友都爱不释手的故事……」
「你这三观不正的,不要残害国家幼苗。」王胜利嘴晾在这边,就是必须回懟。可看魏铭对着他墙壁的隔间敲了又敲,心下紧张的直发抖。
「不过,那是六岁的事情了。」魏铭这样说,语句中藏着些许忧愁。如丝如缕,却又让人拿捏不住,轻轻一挥就飘散无踪了。
王胜利品尝出语气上略有伤感的成分,就想随口好奇一问。怎知魏铭把他屋的墙壁敲了个遍,终于敲出了一个空荡的声音。
王胜利紧张的嚥了口口水。
魏铭兴奋的笑出声,一脚就往那处踹去,还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等等,你别踹了。我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