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刀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竟是当场自尽了。
此人当场闹事,胡言乱语的时候,人群还有些惊慌,他血溅当场,尸体砸在地上,抽动两下,再无声息的时候,现场跪了一片,安静无声,没谁敢说话。
宇安帝被冒犯至此,竟也没像一些人所想,做出可怕的事,只是面色不怎么好的,扫过人群:“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仇疑青出列:“臣在!”
“朕立身持正,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从未懈怠,本没必要给贼人这个脸,也没那闲工夫——可今日是中秋,万家团圆之际。”
宇安帝声音微沉:“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朕之所有努力,无非是想百姓安平和乐,无惊无扰,得盛世之护,可今日他们惊了,扰了,难安了,朕心甚痛。若不能抚平,朕这个帝王,做来何用?”
“皇上……皇上龙体紧要……”
跪在地上的百姓无不心悸,官员无不心惊,天子竟然遇到这种事,还能克制这脾气,为百姓着想么!
“既然别人对朕身世有疑,”宇安帝看着仇疑青,“你身为指挥使,便当严查,还事实于天下,仇疑青,你可敢?”
“回皇上,臣敢!”
跪了一地的人:……
指挥使果真铁面无私,悍勇无敌,连皇上的权威都敢挑战!
仇疑青不但敢,还敢说:“恰巧臣手上在查之案,同多年前过往有关,若皇上恩准,臣可在此,当着百官的面,当着京城百姓,审理问清!”
“有何不可?朕无事不可对人言,今日便看看清楚,是谁想攻讦朕,乱大昭社稷!”
随着宇安帝的话,身后的高公公已经迅速让人清出一片场地,搬了椅子过来。
宇安帝牵着皇后的手过去,看看左右:“再添几个,没见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都在?”
“是。”
现场很快布置起来,地上的尸体被人拖走了,迅速清理干净,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也分左右,坐在了帝后身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地上跪着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这……被人当面挑衅,皇上竟然不怕,还叫了北镇抚司指挥使出来,让人当然清查,指挥使也胆气可佳,竟然真敢接这个事,还当场说正好有案子有证据,要当场破验,皇上也没退,竟还坐下了,不但自己坐下了,还拉着后宫几位主一起坐下了!
这种大场合,大事,后宫主子会参与正常,可这事太敏感,不是应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
不明就里的人一头雾水,替皇上担惊受怕,看出点什么的人……心里就有底了。今天这一出,估计有人早盯好了,要闹,而皇上和指挥使,也瞧出来了,干脆顺水推舟……
夜色已至,然明月高悬,灯笼光绽,现场一点都不暗,仇疑青站在庭前,右手负在身后,眸底墨色盛着光,身材伟岸,气势凛冽——
“天子家事,本不宜宣扬,然今日有小人作祟,意图挑拨,坏我大昭社稷,天子大度,不欲藏掩,恰本使手上在办命案与此息息相关,今夜便在此,当着诸位的面,审理清楚,叫宵小再无可乘之机!”
他目光犀利掠过人群——
“锦衣卫千户申姜何在!”
申姜即将出列,单膝跪拜:“属下申姜在此!”
“锦衣卫仵作叶白汀何在!”
叶白汀从人群中走出,过来展袍行礼:“仵作叶白汀,在此!”
为父诉冤
百里夜空,耀耀烛光,仇疑青不只叫了申姜和叶白汀,还叫了案件相关人,佟氏。
至于其他人,就没必要叫了,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都在现场,包括两位公公。今日越皇后和宇安帝一起出席燃灯仪式,既知别人会生事,自己人有所准备,当然不会漏掉该漏的人。
只不过人们在场是在场,各自表情就就不大一样了。
太皇太后人老成精,神情稳的很,一点都不带惊慌的,方才骂宇安帝又自杀的人闹出那么大动静,她都没退一步,也不需要人扶,现在自也坐得稳稳,甚至还能朝下方官员百姓微笑。
西厂厂公班和安站在主子身边,表情比往日更少,看不出有什么慌乱,也看不出有什么害怕。
尤太贵妃则帕子掩唇,眼波转了转,多看了宇安帝和越皇后两眼,倒不是害怕,似乎对今夜发生的事很感兴趣,坐姿漂亮极了。
富力行站在她身侧,眼观鼻鼻观心,似乎看不到别处,也不想看别处。
佟氏则纯粹是有些害怕了,再聪明再能干,她也是内宅讨生活的妇人,座上一个个身份尊贵,她哪里敢放肆……遂一直低着头,不敢抬。
仇疑青:“今日便由北镇抚司千户和仵作,随本使一起理顺案情,破当年之事,解天子身世之疑。本使虽不知方才闹事之人是谁,却大概知晓,他是从何处来的——有人一直以‘三皇子’之名,欲谋造反之事!”
一句话,就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