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手指用力过度,葡萄捏碎了一颗,汁水淋漓。
叶白汀:……
“等急了?抱歉,我再剥。”指挥使倒是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另拿一颗,重新剥皮。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叶白汀感觉今天的仇疑青特别有脾气,特别不好惹:“那我们今天……”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有点远,像在外院,但别人声音很大,不太像吵架,反而像送礼的那种推让,各种高声洪亮,这个说什么不能收,那个说什么一定得收,这个说什么不合规矩,那个说收下才是规矩……
“家里有客人?”
“不过是些烦人的东西,”仇疑青又捏爆了一颗葡萄,满满都是不快,“我叫人扔出去了。”
叶白汀就没说,他听这声音,还有说话风格,尤其笑声,好像并不是什么‘烦人的东西’,像是东厂西厂的公公?
又想起之前和两位厂公的相处,这二人好像都对他特别欣赏,先前只是看着仇疑青的面子,想要迂回结交关系,现在却一大半是为他本人,真想招揽了。
之前了解的还不多时,两位厂公就会绞尽脑汁的送礼物,现在他不但自己有价值,让他们起了惜才心思,还直接被仇疑青抱回了家……东厂西厂这样消息灵通的,怎会不过来表示表示?
再仔细看仇疑青,了不得,这位已经面沉如水的擦手,不愉快直接摆到脸上了。
叶白汀恍然大悟,仇疑青是不是有点……不太想让他见到别人?
提起姐姐是,姐夫是,下人是,申姜也是,现在这东厂西厂,他都还没提起,就被赶出了门……诚然是为他着想,想要让他安静休息,但好像也有一种占有欲的体现,或者说,吃醋?
好像这个男人绷得很紧,不想再让他离开身边,片刻都不行,像筑好了巢穴,接了雌鸟回来的雄鸟,受不了任何刺激。
还好他只伤了胳膊,也不重,养养就能好,心情也不错,没有难受,也没说要走,不然这男人怕不会进化成创伤后应激症。
“别吃醋啦。”
因仇疑青在他右边,右胳膊有点不方便,动多了会疼,叶白汀便伸出脚,轻轻勾了下仇疑青的腰,以示安抚。
这么一勾一蹭,袜子又掉了。
仇疑青握住了他的脚腕。
有些感觉本就一直在忍,在压抑,给一个火花,就能瞬间蓬勃,星火燎原。
叶白汀见对方眼神越来越不对,脚立刻往回缩:“我和你一起住,不走。”
仇疑青拇指轻轻滑过他脚面皮肤:“证明给我看。”
叶白汀喉头有点干:“怎,怎么证明……”
“他们都觊觎你,都想笼络你……”
仇疑青眉骨阴阴,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衣襟袢扣:“可我是你的,你想要么?”
叶白汀真的,对着这个男人,对着这样的眼神,很难说不想,昨夜那种浑身发烫的感觉又来了,他只要被仇疑青这么靠近,就有点绷不住。
仇疑青欺过来,眸底墨色翻涌,压不住狂涛骇浪:“我可以做别人的好人,但对你,我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我可能是个狂徒,疯子……阿汀,你怕不怕?”
说实话,叶白汀有点怕。
仇疑青看到他眸底慌乱,更受不了,直接把人捞起,扣住手腕:“不许走!你答应我了,不看任何人,不理任何人,只待在我身边!”
他有点疯,欺过来的气势汹汹,可又记着小仵作受了伤,不能太用力,一半下意识想要放肆沉沦,一半险险控制着自己,难受的紧。
叶白汀清澈双看着他:“你的伤……确定没事?”
仇疑青呼吸微促,手指轻轻抚过叶白汀的眼睛,动作里是和气势相反的小心翼翼:“……没事。”
叶白汀便仰起头,给了他一个吻,笑容灿烂。
仇疑青哪还忍了的,喉间滚了滚,脚一勾,帘账放了下来。
所有相思浓情都在此刻倾洒,有些誓言不必讲诉,彼此已经知晓,岁月悠长,再没什么比此刻更珍贵。
亭外天气不知何时变了,憋了良久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大雨敲响青台,湿了百花,酣畅淋漓。
指挥使干了不是人的事
大雨下了三天。风卷着雷,闪电携着霹雳之势,肆意挥洒在白日旷野,也划破夜晚长空。
夏日的雨不来便罢,一来就带着强势的宣告,酝酿了那么久,闷憋了那么久,总得回本,初时风狂雨大,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想关窗又舍不得,后渐入佳境,变得温柔起来,滋润万物,如春雨一般,人也跟着变得慵懒了起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懒得做,只想享受此刻细雨温存。
街上没什么行人,孩子们不上学了,大娘的早餐铺子不开了,大商铺关了半截门,放归伙计,只掌柜的在窗边赏雨,连卖伞的都过了好生意的阶段,懒洋洋坐在藤椅上喝茶……
指挥使自也没那么多紧急公务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