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方之助不可能没看到远处锦衣卫的热闹,此举也在给自己摘脱嫌疑——虽然有缘,又见面了,但这里不只是他一个人哦,还有别人在。
只是意外哦。
见叶白汀面色沉吟,没说话,方之助便微笑道:“北镇抚司何等本事,连宫里的厂公都有些招架不住呢。”
是调侃,也是解释。
叶白汀眸底微闪:“小方大人是说,两位厂公出来寻你们求助?”
被仇疑青逼的吓到了,怕招架不住,试图找同盟?
“怎会?”言语暗示是一回事,真正承认又是一回事,方之助怎么可能给精准答案,只道,“下官可没这么说,也可能就是偶遇,不小心碰到了,总得寒暄几句……”
叶白汀垂眸,寒暄啊。
方之助面带微笑,如春风拂过,暖心的很:“若是不想让叶小公子发现,下官都不必特意走这两步,过来寻你说话,叶小公子又何必消遣别人一番苦心?”
叶白汀:……
他倒是不怕别人骚,别人话说多点,他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不是?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
仇疑青所有位置稍稍有点远,对有武功的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他手上带着小铃铛,但凡出门,身边都是有锦衣卫跟随的,倒也不怕有危险。
遂他对着方之助,微微笑了:“那我在此,多谢小方大人了?也是我想东西入了迷,失礼了,竟没察觉你来了,你……和几位大人,什么时候到的?”
方之助笑的意味深长:“小公子想知道方才河面上的事,我们有没有嫌疑?直说便是,下官早说过,断没有不配合的。”
被人戳破,多少都会有些窘态,叶白汀却丁点没有,反而大的方方承认了,从容的很:“职责所在,不敢不闻不问,还请小方大人解惑。”
方之助怔了下,看着叶白汀的眼神更深,似乎觉得这个人更有趣了。
“叶小公子可莫要冤枉下官,这几日因那命案,吏部上下紧的很,但凡过手的东西,光自查就得遍,每日散衙都很晚,今夜下官和魏侍郎换了官服出来,这才刚分开没多久,就被江大人请了回去,因他正好碰到两位公公,说了两句话,就有些流程对不上,叫我们往回两步……时间也就,差不多一盏茶吧。”
一盏茶,岂不是和刚刚射向潘禄那支箭的时间相符?
那这几个人,又都有嫌疑了?
叶白汀尚不知道仇疑青那里找到了弓弩,脑子里转的都是凶器可能存在的范围和空间,一不小心,踩到岸边的鹅卵石,身体晃了下。
“小心——”
方之助刚要伸手扶他的腰,‘咻’的一声,一支长箭直直钉过来,正正冲着他的脚面,他要是不机灵的退后,这箭得扎穿他的手!
随着这支箭,有冷风席卷而来,又疾又快,紧接着,一个身影旋来,飞鱼服衣角滑开,如水波荡开,仇疑青戳在方之助面前,高大身影遮完了背后的叶白汀,眸底铺开墨色冷芒:“本使的人,你不该碰。”
方之助低头看了看狠狠扎在地上,尾羽还在晃的箭矢:“下官倒是未曾想到,指挥使……这般小气?”
叶白汀当然是不会摔倒的,他只是不小心,滑了那么一小下,又没有跑又没有走,顶多晃一下,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扶,也能站稳。
“小方大人慎言,我们指挥使做事,什么时候轮到吏部插嘴了?我看你还是通知几位大人,速来回锦衣卫的话才好。”
方之助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远,去叫另几个人。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是不是这几个人,都有嫌疑?”
“是,”仇疑青颌首,“不过我们也得到了突破性的线索,这个案子,快要告破了。”
叶白汀一猜,就是刚刚潘禄给了点东西,稍后再跟着方向查一查,没准就……
他正高兴,就见仇疑青手背抵唇,打个哈欠。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困了?”他探手去摸仇疑青的额头。
仇疑青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可能是那个药……没事,能撑住。”
怕不怕
这一夜过得有点惊险,也有点漫长。
潘禄夤夜去往花船,锦衣卫赶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在船上,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水,发现有人追,他焦急之下,仓促逃跑,还是中了箭矢,目前生死不知。
现场留下的锦衣卫,在仇疑青带领下,该问话问话,该取证取证,该排查排查,整整忙碌了一夜,回到北镇抚司,天都已经亮了。
叶白汀先去看了受伤的潘禄。
老大夫在一边捋着白胡子:“放心,老夫亲自给扎的针,上的药,死不了。这伤有点重,看起来不在要害,却伤了肺脉,药下准了,养一养能好,就是这过程有些难熬,什么时候醒也不一定,醒来也未能帮得上忙,上堂问话。”
“……没事就好。”
叶白汀缓了口气。倒不担心别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