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万岁!江山永固,盛世永昌!”
百姓们都在热闹狂欢,但凡想多一点的就会知道,这一幕简直旷世难闻。
莫说天子,就说太子皇孙,有尊位的王爷,取妻都不会亲迎,因为他们身份尊贵,要求的礼仪不同,皇上就更没这规矩了,这么敏感的场合,出宫亲迎,不怕刺客袭击么?
宇安帝是真敢啊!
叶白汀却感觉到了一份,与众不同的用心。他见过宇安帝本人,也听仇疑青聊起过宇安帝,这位天子还很年轻,可能会在外人面前伪装真我,可能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很有些心机,政事上不乏杀伐果断,但确实是一个内心赤诚之人,他做出‘亲迎’举动,一定也是力排众议,做了很多努力,扛了很多风险的。
这个行为里,有对皇后的情意,也有担心。
京城水深,朝局诡谲,有人在暗里搅风搅雨,各种挑衅,舞弊意外,就是冲着他来的,别人要的就是天子丢脸,威信大失,那今日大婚,机会何等重要,别人会不会攻击皇后?
他不想在皇宫里等着自己的新娘,让心爱姑娘替他担这一份险,他要亲自出来迎他的妻子,自己做这个靶子,如果有人要攻击,就都冲着他来!
有些任性,甚至有些不顾大局,但这份情感真挚又热烈,很难不让人动容。
所有人都在夸天子的时候,叶白汀转头,看向皇后凤辇。
皇后凤辇不似皇上象辂,四面只搭了短短珠帘,意思意思的挡了挡,只要距离近些,整个人的脸都看得清,凤辇周身遮的严严实实,不露新娘容貌,没人能看到皇后是何装扮,长什么模样。
叶白汀看到,凤辇左侧,镶着金边的红色车帘稍微动了下,像是里面的人担心,想要悄悄看一眼,又架不住规矩礼仪,不能在这样的日子丢脸,硬生生按了回去。
“阿汀看什么呢?”
他走神的时间实在有些长,叶白芍拍了拍他的肩,给他手里塞了一杯热茶:“舍不得小越姐姐?”
“小月姐姐?”叶白汀没懂,不过片刻后,有点懂了,“你说……皇后?”
叶白芍笑话他:“亏你还在北镇抚司当仵作,人人夸你眼力好,记性好,怎么连小越姐姐都忘了,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和她一起玩?”
叶白汀:“……啊?”
叶白芍看着他,迅速眨了下右眼:“咱们可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呢。”
记忆点被触发,蒙着白雾的往事渐渐清晰,叶白汀这才想起来,不是小月姐姐,是小越姐姐,越歌。
很久很久的过往岁月里,他还是个小孩,也就双胞胎这么大,越歌也差不多,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就是不怎么爱笑,性子有点冷,喜欢男孩子的游戏,比如打架斗……咳,学武。
姐姐叶白芍那个时候年纪不算小,但因为护着他,总和孩子们打交道,堪称降维打击,把一群小孩子欺负的嗷嗷叫,他那个时候很崇拜姐姐,越歌也是,不过两家离得远,能凑到一起的时间不多,越歌说比他大两个月,让他叫姐姐,因为她说的一本正经,小脸严肃,一点都不像骗人,他就信了,一声声叫小越姐姐。
有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忘了前因后果,总之就是他们一起,卷进了谁家的后宅危机里,当时是真的有点危险,姐姐带着他们两个不方便,把他们藏在树后,叮嘱了好些话,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引开了人。
他们本来很乖,窝在大树后没动,但前头又出了意外,有人冲到这边来了,越歌要冲出去,说他不会武,干不了事,他没听话,把她按回去藏好,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因为过来的都是男人,他觉得女孩子不方便,会吃亏。
总之那天又是打架又是落水,他鼻青脸肿,整个人很狼狈,被拎到长辈面前教训,可他什么都没说,小越姐姐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以后对他更好了。
可惜两家缘分不深,长辈都在外面调派做官,之后很快搬家,也是在分别之前,这个小越姐姐才良心发现,告诉他其实她并没有比他大两个月,就是不想被人叫妹妹,她其实比他小半岁……
他当时气的很,觉得被占了好大便宜,越歌连坦白都要到分别前最后一刻,明显就是不知错,不知悔过,就是想让他多叫姐姐,坏的很!
之后……记不得了,不过他好像没气很久,记忆不多,只是因为距离太远,男孩女孩兴趣点不一样,久不在一块,情谊自然慢慢淡了,倒是姐姐和人家差着年岁,鸿雁不断,竟然成了‘忘年交’。
叶白汀看着叶白芍:“你们见过了?”
“废话,”叶白芍笑眯眯喝茶,“要不是她帮忙,我能送东西到诏狱给你?”
叶白汀:……
原来转来转去,竟然是故人。
“不过也只送东西了,咱们家撞上这种倒霉事,别人愿意帮忙,我却不能拉别人下水……我那时不知你能这么出息,我要知道,哪会拒绝她更多帮忙,早找她们家去了!”
叶白芍视线跟着街上缓缓行来的凤辇:“我离的远,消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