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和仇疑青就看到靠墙西北角,放着一个挺大的箱子,四四方方,比一般装行李的箱笼还要大,上面悬着一把锁,这么大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拎着四处走动,还不被发现。
“世子……用这么大的箱子装暗道钥匙?”
“不止暗道钥匙,还有其它东西,”王氏摇了摇头,“会用这个装,大概是很重要,平时又用不到?”
“暗道钥匙现在就在里面?”
“应该在?”
“那这个箱子的钥匙呢?”叶白汀问,“在哪里?”
“世子随身带着,”王氏道,“小小一把,不占地方,来去也方便。”
“所以如果不是提前说,你拿不到暗道钥匙。”
“大家都一样,公爹有什么安排,都要和世子对对看时间,何况别人?”
又问了几个问题,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感觉差不多到这里了,离开之前,最后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尖锐了:“应玉同身死,家里出现这样的事,大夫人怎么看?”
王氏垂眸:“我很遗憾,‘凶案’这种吓人的事,应恭侯府少有发生,我以后也该加强对下人及周边的管束,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纰漏。事已如此,无法挽回,稍后还要多关心关心三弟妹,让她能好过一点。”
“你好像并不讨厌卢氏。”
“为何要讨厌?”王氏浅笑,“包括蔡氏,两个都是弟媳,我对谁都没有偏爱或压制,一视同仁。”
“她的日常用度,衣服偏好,你从未有意见?”
“自然,侯府不差那点钱,三弟妹娘家不错,嫁妆颇厚,愿意怎么花,是她自己的事。”
“那大夫人你呢?你好像很少穿红裙了。”
王氏垂了眉:“不合适。我们和旁人不一样,经得起这份荣耀,就得守的住。”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可叶白汀看的出来,她坐姿里带出的骄傲感,她真的很喜欢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发自内心觉得,这就是荣耀。
叶白汀顿了顿,才又道:“大夫人主理府中中馈,家中大事小情,你知道的最多,可有觉得什么信息非常重要,需得同我们说的?”
王氏眉目隐动,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此次事件,多谢锦衣卫奔波操劳,应恭侯府铭感五内,接下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指挥使尽管吩咐。”
“如此,告辞,大夫人留步。”
二人从院子里走出来,叶白汀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大夫人,很是自信。”
顿了顿,他又道:“可这种自信,让我觉得很遗憾。”
王氏的自信来源,并不是她本身的优秀,而是背后的家族,现今的位置,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为自己的付出很感动,且誓死捍卫这份付出。
“我觉得她其实也没有想的很清楚,现在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就是她想要的。”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委屈,觉得压抑?那个时候,她要如何开解自己?
“走吧,去拜访老侯爷。”
快速整理心情,二人去往老侯爷正院,刚走到半路,发现不用去了。
老侯爷正从拐角处走过来,深青圆衣袍,站姿很直,头上没有一根白发,眉目矍铄,右手上托着一只紫砂小壶,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一点都不像一个知天命的老人,身体健康,步伐矫健,精神世界似乎也很富足。
老侯爷也很意外这个偶遇,不过片刻,就笑了:“你们往这个方向走,是想寻本侯?有话要问?”
仇疑青看了看方向:“侯爷这是要出门?”
老侯爷摇了摇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本侯哪有心思出门?”
可你这样子……哪像伤心难过的?
叶白汀微微挑了眉,仔细观察对方。
仇疑青也道:“本使查得,应玉同名声不怎么好,侯爷怎么没好好管管?”
老侯爷叹着气:“他脾气从小就是那个样子,怎么管?有哥哥姐姐嫂嫂一块管教,他不也没听过半句?”
“可您是侯爷,父亲,分量不一样。”
“虽然是个下人生的,好歹也是我儿子,”老侯爷闭了闭眼,“终是狠不下心教,唉,也算是我的错。”
叶白汀:……
狠不下心?应溥心还是你二儿子呢,你还不是狠心把人推出去,都没让人进过京城?
老侯爷可能也想起了这个二儿子,又加了一句,解释道:“我们这样的家世……老二好歹还有娘,老三是个庶子,什么都没有,本侯再不看顾着点,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为人父母心,你们还年轻,不懂。”
仇疑青:“侯府这样的家世……”
“是不是有点没意思?”老侯爷话音微慢,“年年岁岁,几代人都是一个样子,按部就班,没什么变化,无趣的紧,可这些啊,都是水到渠成,所有人都会走的路,孩子们还太小,总是不懂,一时苦痛没什么,都是为了以后的好,总也有一天会懂的,可惜有的人就是拧,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