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据他写的条子送过去的,但只送进大门口,不进屋,他死时房间什么样子,我没看过,并不能确定屋里的东西是不是都是我们送的,他本人又有没有出去过。”
叶白汀点了点头,看向仇疑青,仇疑青也点了点头,没其它问题,再看申姜,申姜就更没问题了,小幅度摇了摇头。
“如此,锦衣卫暂时没更多的问题,请夫人去屏风后入座稍待。”他指了指房间西边的长幅屏风。
马香兰看了看,似有些不解。
叶白汀温声道:“本次案件特殊,稍后恐有问题还需要夫人解答,不若节省来去时间,请夫人在此稍待。需要提醒的是,稍后我们问话的对象,夫人应该都认识,那还请夫人缄口不言,不要制造出任何声响,如有以上两种行为,我们就会视为——夫人在向凶手提醒示警。”
马香兰:……
锦衣卫办案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么!为了破案什么招数都能有!
申姜也跟着贴心提醒了一句:“为了不冤枉别人,请夫人一定要管住自己,不要随意出声哦。”
马香兰咬了咬唇,转去了屏风后,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穿锦衣卫衣服的小兵,小兵手里装模作样的拿着把扇子,见她来了,冲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绣墩。
连看管的守卫都准备好了!
马香兰假假一笑,坐在绣墩上,闭了闭眼睛,情绪未有半点松懈。
今日这一场,只怕不好过了。
下一个叫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反复提起的,容凝雨。
容凝雨穿了一身浅妃色的衣裙,头发挽起梳成高髻,只右边鬓侧垂下一络发丝,配着纤眉杏眸,有一种特殊的温柔之美,比起出色的相貌,她让人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周身气质,好像看到她,你就能忘掉所有忧愁一样。
厅堂非常安静,最先开始说话的仍然是仇疑青。
“容班主最近生意可好?”
“多谢指挥使垂问,”容凝雨声音也很温柔,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听着很舒服,“日子勉强能过得下去。”
我不配做别的人娘亲
猎猎北风,寒寂冬日,北镇抚司的厅堂,连摆设都透着疏冷,容凝雨的一身妃色,似为房间注入了一抹暖意,似柔柔春风。
仇疑青像半点察觉不到似的,仍然一身肃冷,威严半点不减:“本使得知,燕柔蔓近日又夺了你们一笔大单,从此刻到正月里,你们日子怕都不丰裕。”
容凝雨浅浅叹了口气:“是。”
仇疑青:“她不但抢你的单子,还抢你的人,锦衣卫查实,燕家班大半个班底,都是从你容家班挖的人。”
容凝雨垂眉:“是。”
“她这般待你,你为何对她那般纵容,从不记恨,从不回敬?”仇疑青肃声道,“无需斟酌袒护,本使知道,你是有这个本事的。”
房间安静许久,容凝雨才又答了话:“何必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阿蔓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我不能要求别人的路必须和我一样,只我是对的,这个行当,大家都活得很辛苦,我不能处处体谅,至少能尊重别人的选择,或许……这是她们唯一能挣到钱,好好活下去的法子,我为何只因想法不同,她不听我的,就一定要破坏?”
仇疑青:“你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这条路,撑的很辛苦,为何不换个活法?”
“换哪一种?”容凝雨明明话音很苦,脸上却仍然是带着笑的,“我打小在戏班子里长大,平生会的,也只有这个。”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温言道:“你这么说,倒让我们很好奇你的故事了。”
容凝雨:“我有什么故事,不过是不堪回首的日子,乏善可陈,能坚持一天是一天吧。”
“那一年燕柔蔓叛出容家班,”叶白汀提起当年的事,“听说是老班主过世,引出了一场大风波,有外头的男人想要趁机谋你姐妹,可是如此?”
容凝雨眼神暗了暗:“是。当时的确事出仓促,老班主的死我们谁都没预料到,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可我和阿蔓也早不是之前的小姑娘,没有底气,也想不出办法保护自己,就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事情一发起,也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就范,自然会想办法反抗,在过去的路上,也已经布置铺路,想好了后手……没有人能勉强我。”
“燕柔蔓呢?”
“她也去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还通知了另外一个,特别喜欢她的男人,那男人位当时在朝中风头正盛,是个脾气大,独占欲也很强的人,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美人,听到风声跑了过来,看到美人被抢,再被阿蔓几句话拱拱火,怒发冲冠,两边就打了起来……两个男人都不是普通人,打起来场面很乱,根本拦不住,我和阿蔓虽没被占了便宜去,也都被波及了,我鼻子受了很重的伤,失去了嗅觉,她……小腹受了伤,休养了月余才能重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