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头,眼瞳里满是迷茫:“不,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叶白汀:“你看,他对你了如指掌,你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从计划一开始,就已经是弃子,早就被背叛了。”
“我不是傻子……不是……”
“周平!”叶白汀拎起他,把他摔在墙上,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们的目的是诏狱,你们知道有人想出去,有人在探路是不是?”
叶白汀太清楚,从认识柴朋义,他就知道诏狱里不简单,后来仇疑青给他戴上挂着铃铛的小金镯,说了些隐情,他更知道,这里头的水很深。
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干什么别人都知道,别人想什么,得做出来,他们才可能有防范,对方藏的太深,藏的太久,可能他们随便一个动作就是打草惊蛇,只能等待机会,这一次难能可贵,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说!”他锐亮双眸逼视周平,“你们怎么互相联络的?刚才那个口哨,是诏狱的接头暗号,还是可以联络外面的人?所有你见过的人,知道的事,全部给我说出来!”
周平两眼发直:“他不会背叛我的……我们都是男人……好兄弟……他说不会放弃我的……”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不会被背叛?就因你无知愚蠢的脑子,没有半点责任感不懂承担,是个卵蛋都没有的男人么!”
叶白汀眸底燃起熊熊烈火:“你一步一步被他哄进这里,到现在还听他的话,可真是条乖狗,他说会救你,你就信,他提防你利用你至此,只是为了自己脱身,你倒真的想为他扛?你觉得你们是联盟,是伙伴?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信任,什么是真正的伙伴,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他让人拿来绳子,将周平绑好,直接押上了墙边塔楼——
“来,你好好的,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北镇抚司的北墙已经破了一个口子,风雪呼啸,连着硝烟一起往里灌,很多锦衣卫受了伤,身上又脏又黑,可他们一步都没有退,手上绣春刀所指,皆是前行方向,至于后背,他们从来不会担心,也没有人往回看一眼,因为他们的后背,一定抵着另一个人的,他们不需要做别的,只要往前冲!
叶白汀将周平上半身按出墙去:“看到了么!这才是不会背叛的伙伴,这才是同盟!”
底下也不仅仅是锦衣卫,大雪纷飞的街对面,战圈之外,有不少探头探脑的百姓,有个裹着金钱厚袄的人尤其惹眼,缩着脖子四处跑,不知道都和谁碰了面,说了什么,但凡跟他说过话的,都立刻行动,不知转去了哪里,很快回来,手上不是多了武器,就是多了御寒衣物。
这个人很眼熟,问供那日见过,是掮客金时成。
叶白汀:“看到了么?他只是个掮客,油滑奸诈,唯利是图,似乎只嘴皮子利索,可他这行当,知道的信息最多,最能串联交接消息,他一跑动,整个京城都知道哪里发生什么事,前因后果,怎么应对。”
“比如与你们联络的瓦刺人,进了京不找他打听又如何?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外人进京安居,还是做生意,宅子铺子下人,你们提前藏好了,备好了,那行,就扒你现在的宅子,现在的铺面,现在做的生意……只要你活着,你昨天穿的什么底裤他都能给你扒下来!他的确不会武功,行商事满肚子都是心眼,只一张嘴会说话,遇到今天的事,他不怕么?我告诉你,是个人都害怕,是个人都不想没命,可你见他退了么?这就是京城最普通的百姓,普通男人!”
叶白汀手指一转,指向另一边墙角:“还有那里灭火的人,你应该也认识?”
周平看看到了,是孙鹏云,这边战场激烈,他竟然也敢带着人过来救火,头发都烧秃了一小半,竟然还扛着。
“这个孙鹏云,自大,说话不尊重人,看姑娘也挑剔,是个连我们申百户都讨厌的人,那臭脾气都不能用直来形容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工作,只要京城出了火情,需要他救,他就会来。他嘴臭,爱骂人,可他从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相反,他一直在救人,就这么个普普通通甚至惹人讨厌的火师——他是京城最底层的小官,最普通不过的男人!”
“还有百姓——”
叶白汀手指过处,远处探头探脑的青壮男子们正好逮住了一个被扔到圈外的敌人,什么都不说,三下五除二拿绳子绑好,拖到一边……他们不敢杀人,也帮不上大忙,但能减少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姓叶的——你给老子回去,不准玩命!”
远处,风雪圈内,百忙之中的申姜不期然回头,看到站在塔楼里的娇少爷,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案情的确要紧,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他手上刀光快速挥出,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车在这收拾这些孙子,一半去拎娇少爷:“你给老子回去——”
叶白汀当然没有回去,他扯着周平的衣领,指着申姜:“看到了么!嫉恶如仇,半步不让,哪怕心系他人,面对强敌,也不后退一步!他们心中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