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越过他,走向叶白汀:“可。”
很快,指挥使就带着大部分人离开了,申姜和另一小撮人慢悠悠押送周平。
这任务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指挥使规矩大,北镇抚司从不会无故虐打他人,但嫌疑犯不听话,不配合,他们是有权利纠正嫌疑犯行为,责令他配合工作的。
“你倒是走啊,为什么不动?是不是想逃跑!”
啪,就是一脚。
“怎么,又改路数了,趴地上碰瓷了?啧,祸害人小姑娘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怂呢?”
啪啪啪,又是几脚。
“爷穿裙子好不好看?让你兴奋了没?你他娘来杀爷啊,欺负妇孺算什么本事!”
啪啪啪啪啪,不知道多少脚。
当然,申百户心里也是有数的,教训是一回事,不能真把人打死了,那一堆罪状,还等着凶手招认,另一个同伙是谁,还得凶手指呢!
回到北镇抚司,专门找了间环境特别幽暗的问讯室,把人牢牢绑在椅子上,申姜才去请了领导过来。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起来的,一进来就看到鼻青脸肿的周平,身上的袄子也脏了,除了泥污就是滴上去的鼻血,这……
“回来的路上滑,属下没看住,嫌疑犯摔了几跤。”申姜一本正经的解释,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周平也没反抗,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仇疑青掀袍,坐在上首的案几之后,眸底深邃暗沉:“王采莲,方晴梅,余红叶,可是你杀的?”
周平声音低哑:“官府抓人,得有证据。”
没说不是,也没承认。
“草,老子抓你个现行,你还敢不认?”申姜眼睛立了起来,“你那杀人的地方,到现在还悬着死者的三条披帛呢,你敢说不是?”
周平眼皮一横:“杀人现场在哪里?我不知道。”
申姜差点又要揍人:“那你说说,你今天在巷子里干什么?用浸了迷香的帕子欺负小姑娘,老子抓你还抓错了么!”
周平抬头,眼里一片平静:“现在官府破案,都靠犯人自己招了?你们还真是轻松啊。”
申姜冷笑:“我看你是想见识见识诏狱的刑房。”
锦衣卫办差,各种各样的犯人都见得多,就周平这程度,连激将法都算不上,申姜看了看指挥使的脸色,见自己没有被制止,果断继续:“不如干脆点,你少受点皮肉之苦,我们也少点事,说吧,同伙是谁?雷火弹从哪来的,还有多少?为什么要搞杀人预告,怎么杀的人,一样一样,全给老子交代清楚!”
周平冷笑一声:“为什么杀人?呵,她们都该死!”
竟然招的这么快……
叶白汀一怔,看向仇疑青,仇疑青正好也看过来,眸底隐动。
二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什么都没说,任由申姜继续发挥。
这点眼色申姜还是会看的,捏了捏手指,攥住周平的衣领:“哟,您这脾气比老天爷都大,老天爷都不会随便批人的命,你说她们该死,她们就得死了?”
周平哼了一声,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她们就是该死!”
申姜:“那你说说,她们为什么该死?”
周平眼底闪着诡异的光:“王采莲,长得那么丑,身子有病,生不出娃,说亲都没有人要,这种人留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死?”
“关你什么事?”申姜忍不住怼,“人家会双面绣,有手艺,不嫁人又怎样,人能养活自己!”
周平冷笑:“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她挣的那点钱,能养活自己?天天照顾她,必须为她付出精力,被她吸血的,是她的家人!因为她生病,饭菜要清淡,为了将就她,别人就不能吃肉;因为她要花钱买药材,有没有钱都得想着她那一份,必须得花;因为她生病,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但凡有一句怨言,私底下说两声,别人就说你们这些家属没良心,凭什么?你知道她嫂子生了几个儿子么?你知道这些男丁都要认字上学,都要长身体,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么?你知道她哥哥有多辛苦,不容易么?那分出去的,都是应该花在他们身上的钱!一个大夫都救不了的女人,凭什么!”
申姜也差点笑了:“你可拉倒吧,她家老子查过,哥哥嫂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哥是个赌鬼,挣不到钱怪谁?连嫂子带亲娘,谁照顾王采莲了?连她身边丫鬟的月钱,都得她自己开!你知道她父亲的仕途为什么近两年顺畅了很多么?因为王采莲那一手双面绣,她的所有家人都在她身上吸血,利用她,她但凡身子好一点,有点脾气,都不会过得这么惨,你竟然说她的家人可怜?”
叶白汀却立刻明白,这是一种投射心理,他突然想起来一点,看着周平:“你说你娘和你爹一起死了,你嘴里的娘,是继母吧?”
“没错,又蠢又肥,明明是死了男人,自己一个人过不下去才嫁进来的,却不好好持家,不好好待我,”周平眼底一片恨意,“她的嫁妆银子,全用在了那个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