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想了想,自己说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用力点头:“完了!今儿个这事,你最合适!”
“那你显然对这次的案子不上心啊,”叶白汀慢条斯理,“可别忘了,凶手每次选中的目标,可不是漂亮的,完美的姑娘,是有缺陷的姑娘。你也说了我扮上一定完美,那么完美……岂不是露馅了?”
凶手要的,就是你不完美。
仇疑青立刻颌首:“没错。”
申姜顿时就傻了眼,指挥使你不能这样啊!明明刚刚你和我站一头的,怎么可以变这么快!
算了叭。
他怎么可能说得过娇少爷。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紫色纱裙,觉得再染点色,自己活脱脱就是个茄子,可以直接扎地里了,他一个糙老爷们,玩这种花活儿……
叶白汀眯了眼:“怎么,申百户不愿意?”
申姜敏感的从这里面听出了威胁的意味,哪敢还反对,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愿意的!这事就该我申百户来!属下愿为指挥使和娇少爷鞍前马后,刀山火海,水深火热,阶前效死!”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是百户,他扛的住!
“行了,下去准备吧。”
娇少爷随随便便地挥了挥手,就打发了他出去。
至于之后是不是和指挥使用了宵夜,点的什么菜,有没有酒,怎么哄指挥使开心,忘记水煮鱼片那茬的……区区百户,就不配知道了。
之后两天,申姜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等待仇疑青的安排,腊月初六这一晚,终于等来了通知,让他去一条暗巷。
“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你去慢慢的走一遍,一遍要是不行,你就绕一点,重新再走一遍……”叶白汀认真和他交代。
申姜看着黑黝黝的巷子子,心情有点复杂。
办事当然是没问题的,他干锦衣卫这一行,就是得解决问题,就是得平事,可就是吧,没穿裙子前,他哪儿都敢去,一穿上这小裙子,不知怎么回事,顿时就觉得这世界上坏男人太多了,一个两个心里没数,觉得下面多长了二两肉,就能上天入地了,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看……
呸!
老子抓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我去了!”
申百户抬头挺胸,视死如归,风兮兮兮易水寒,好像那要为守护天下苍生牺牲性命的英雄。
五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娇少爷:“你,你们可得保护我啊,千万不能让我落坏人手里!”
要被欺负,被蹂躏,被上下其手,想想都太惨了!
叶白汀手抄在袖子里,笑眯眯:“你就安心的去吧。”
申姜一听更不吉利了,还想再哼哼两声,发现指挥使压根就没看他,好像世间就没他这号人,人正看着娇少爷呢。
娇少爷今天跟着出来了,风寒好是好了,但还是怕冷,指挥使又把自己的大氅给人裹上了,这回还挺细心,给人脖子上加了个毛领,白白的软软的,一根杂毛都没有,风一吹,能荡出水波般的涟漪,一看就是狐狸皮。
申姜依稀记得,指挥使在去年围猎的时候,刚好猎到过一只白狐,正中眉心,整张皮一点都没损,可好看了,难不成就做成了这个?
就是这大氅实在太大了,尺寸明显不一样,都能把人埋起来了,你说你有空给人家拿狐狸皮做围领,怎么不多给人家做一件披风?那样你自己不也冷不着了么?
申姜不懂这心思细腻的聪明人脑袋里都转着什么弯,反正自己的事得做,他迈步往前走。
刚走出去,又觉得不对劲,稍微收小了些步子。
女孩子么,都斯斯文文的,哪能走的这么豪放?裙纱翻出来的花也不好看啊!
他慢慢的走,久久过去也没见到人,心里恨不得招呼招呼喊一喊,喂那怂货,快点过来啊,看我,看爷的小裙子美不美,辣不辣!看爷的腰粗不粗,壮不壮!是不是不配当女人,你是不是心里很痒痒?你爷爷我就在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快点抓我啊!
再着急,他也只敢心里爆粗,不敢扭头四下看,万一引起别人警觉怎么办?诱饵就得有诱饵的样子。
娇少爷和指挥使还在后头看着他吧?都隐藏好了吧?一定能保护他的……吧?
越走心思越多,申姜心里直叹气,日他娘的,这活儿也不好干!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声音,不对劲的声音。有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速度很慢,很小心,但明显没什么武功,和锦衣卫的隐匿功夫比起来差多了,这孙子脚都踩到枯枝了!
人还没走近,不能贸然出手,万一抓错了呢?申姜明白,这时候得有耐心,于是他走得更慢了,甚至往上拎了拎裙子腰带——
他明显听到了后面的呼吸声,草,这孙子竟然还兴奋了!怕不是有病!
申姜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来吧孙子,快点跟上你爷爷我,看爷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