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天时地利人和,简直就是最合适的杀人场所!
畜生。
叶白汀闭了眼睛,捏拳的手指有些颤抖,再睁开眼时,已经肃正犀利,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平时更尖锐。
他走到墙边,一处一处,认真观察每一处血迹,每一处凶手的行为轨迹:“这里,是王采莲遇害的地方,凶手虐打杀人后,用石头砸烂了她的脸——”
“……这里有多处滴状痕迹,应该是方晴梅身上那些被划的细密的伤口留下的。”
“这里的拖拽痕迹,是死者抓住想要逃跑的受害人后,拎着……可能是拎着头发,拖过来的。”
“……这张床有绑痕,是余红叶被绑的地方。”
一处一处,他分析着,声音越来越冷,表情越来越淡。
申姜拳头也捏的咔咔响:“畜生啊,这是!”
北风朔冷,河冰空寂,有些人的性命永远留在了这个冰冷的冬天,再也不会感受到春日的温暖。面对着一个以杀人为乐的畜生,闻到的是令人不悦的腥臭味,她们临死之际,是何等的绝望?若有来生,她们还愿意来人间走一遭么?
仇疑青紧了紧叶白汀身上的大氅:“你在生气。”
这很少见,少年心中有规矩,有善念,但也通透,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情绪最好不要有,以免被情绪左右,判断有所偏颇,他一直是理智的,聪明的。
叶白汀紧紧抿着唇:“你看,在某些男人眼里,女人就是物件,他们认为自己有判刑和处置她们的权利,甚至觉得自己在伸张正义,丑了不行,胖了不行,不能生养也不行,身为女人就是原罪,不为他们奉献,不为他们肝脑涂地一辈子,就是不忠,不配,不如去死。”
“他们从不觉得姑娘们可爱,不觉得姑娘们应该被怜惜,被鼓励,活出光彩,他们的目光永远透着挑剔,外貌,身材,性格,听不听话,恭不恭顺,但凡哪里有一点不好,都能成为被他们言语攻击的理由,哪怕是这样死了,他们也不觉得她们惨。有些人明目张胆就敢这样说,这样骂,有些人没直说,却也这么做了。 ”
“我感到很羞耻。”
叶白汀眸底燃着火:“生为男人,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生命,不应该被这样轻视。女孩子,也不可以这样被对待。
“我很生气,但不会放弃。”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眸底火焰灼灼烈烈:“逝者不能再开口说话,被迫只能期待幸运降临,我们却不能,再难,我们的每一步,也必须精准快速!我们可以阻止罪恶发生,可以让正义来的更快!”
仇疑青看着他,声音微暗:“是,我们可以,凶手不会停,难道锦衣卫就会停了?赛跑比武,本使从未输过。”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走在凶手前头!”
叶白汀心内突然浮上一个想法,眼梢眯了起来:“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准备去哪里,那为他们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人选不就行了?”
仇疑青眸底暗芒隐现:“……不错。”
申姜听到这里,弱弱举了手:“可凶手是要杀人的?”
他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娇少爷和指挥使的视线齐齐落到了他身上。
“……那就给他准备一个。”
“可。”
申姜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下意识环胸:“你,你们想怎样?”
猛汉被调戏
叶白汀和仇疑青还真了想法。
连环凶杀案加雷火弹爆炸纵火,再有凶手的有意引导,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舆论恐慌,在民间已有压不住的迹象,现在已进腊月,离皇家祭陵没有多久,年关近在眼前,他们不想再跟凶手耗,必须得抢占先机。
不过这件事可以回去再安排,眼下是犯罪现场的分析。
叶白汀停顿过后,情绪已完全平复,可以继续查看现场,他视线越过申姜的肩膀,突然看到了一小片很干净的地方,干净的……有些不对劲。
“这里似乎很久没被打扫过了?”
“是,”申姜也放下了护胸的手,“地上但凡干净一点的,都是拖拽过死者留下的痕迹,不对,也不能说干净,拖拽过死者会留下血痕——”
叶白汀指着门边:“但这里很干净。”
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却没有血迹,这片痕迹是一条直线,明显是人躺在地上被拖行,看线条宽度,不可能是女子,死者中身材最丰满的方晴梅,也比这个窄一些。
仇疑青眯了眼:“张和通身材微胖。”
申姜一愣:“所以张和通也被拖进来过?这从门口就有,是晕着拖进来的?”
仇疑青已经迅速跃到了门外,沿着大门,一点点往里,细细检查。
“……痕迹虽已被破坏,仍遵循一定规律,人是从大门口被拖进来的,没有挣扎,定是失去了意识。”
申姜听着都害怕:“所,所以这张和通根本没有看到杀人现场……那他为什么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