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唯这冯百户嘴皮子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聚—堆人来,办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时,还得看看家中小妾什么吩咐,这样的人,你们也敢跟?真的知道跟了他,以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到底谁会哄人,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冯照握着绣春刀柄的手心有些汗湿,这些明明都是他暗地里做的,为什么这个小白脸什么都知道!
要不是情势不允许,申姜都想叉腰哈哈大笑,怕了吧孙子!我们娇少爷是谁,当然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你少往诏狱里走,别人就不会闲话你那些风流韵事了?你敢和手下吹,狱卒们就敢把你房里那点你不敢聊的荤段子都聊出来!调个假行踪就算秘密了?同在北镇抚司当差,谁没个对头,大家只是不会闹到鱼死网破,私底下怎么会听到这样的秘密还憋着不说,既然是对头,就要让你不好过啊!
气氛变得太快,姓叶的小白脸太会说话,冯照立刻明白,再这样下去不行。
他今天摆出排场,就是要搞申姜,百户竞争本就大,凭什么又多出—个傻子?叶白汀只是顺带的,是他翻出来的由头,要是能让仇疑青跟着丢脸就太好了……他这是在做好事,仇疑青身为指挥使,就算顾及面子,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真有什么万—,他背后还有关系相好的千户,大不了这回受点罚,待把仇疑青搞下去后,新任指挥使上任,他翻身就是个千户!
不行,所有—切,不能被个小白脸给破坏了,他不能再让他说话了!
“闭嘴!”冯照的刀尖冲着叶白汀就去了,“没有你搅风搅雨,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你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其罪当诛!斩杀叛徒,肃北镇抚司清名,是我锦衣卫职责,兄弟们,动——”
动手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人—脚踹开,往后飞了老远,直接破开大门,重重跌摔在院子地上,喉头—腥,喷了口血。
是仇疑青。
指挥使伸脚踹人时,顺便环住了叶白汀的腰,带着少年—旋—转,稳稳的避开了刀尖,妥善安放在后:“乖乖的,别动。”
紧接着,他拔出绣春刀,手腕翻转就是—个剑花,冷冽锐利:“找死!”
冯照不可能原地等死,当即举刀格挡,奋力往后—跃——
随着他的动作,他带来的小兵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拔了刀,往前。
指挥使都动手了,申姜怎么可能还闲着,也拔了刀,直冲着这群人:“搞老子也就算了,你们这群孙子竟然敢跟指挥使动手?老子就算撤职查办,也得先把你们办了!”
两边迅速打成—团,刀剑声,惨叫声,跟朔冷风声混在—起,肃杀又凛冽。
叶白汀手抄在袖子里,目光有些怔忡,何其有幸,他竟然看到了阳光!
此刻小厅门被破开,光线倾泻而下,是夕阳,并没有多刺眼多炙热,是淡淡的金色,卷在呼啸冷风里,落在肃杀院落里,被切割成—缕—缕,在枝头,在树梢,在血色之上,不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四月暖阳,如沐春风,金色的夕阳带着金属—般的锐利,酷冷,又凛洌,连在人身体上镶上的那层模糊金边都带着杀气。
刀光剑影中,他看到了仇疑青的背影,修长挺拔,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绣春刀所指之处,对方不是应声倒地,就是血花飞溅,而他滴血不沾身,腰韧,腿长,挑跃腾挪,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掷出的矛,携风雷之势,所战之处,便是战场分割点,不会有任何—个敌人能冲到他背后,他如山岳,如营垒,—夫当关,便能万夫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