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回来了。
叶白汀看一眼就怔住了,申姜说两个人一样的死法,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死者庄氏和沈华容一样,也是跪姿,额头贴着地面,双手反剪绑在身后,手腕脚踝绑着极细极韧的牛皮绳,绑得很紧,勒出了模糊血线,连绳头打结的方式都一样。
致命伤同样在颈侧,伤口很深,血肉模糊,背上衣服里裹了纸钱,圆的方的,形状不一,应该也是凶手扬的。
叶白汀粗粗一看,发现尸僵程度也差不多,只比上回好一点。
“死亡现场可有关联?”
“不一样,离的稍微有点远,跪的方向也不同。”仇疑青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是尸体现场,看着比申姜画的更工整,更精致。
叶白汀靠过去,看得很认真。
仍然是紧挨街道的暗巷,墙高巷深,环境幽暗,死者所在位置已经被标了出来,旁边散落着纸钱,跪姿……方向很正,冲着正北,上次的沈华容,磕头的方向是东南,确实有点不一样。
叶白汀戴上手套,走到停尸台,刚看一眼,就顿住了:“死者衣服脱过了?”
“并无。”仇疑青道,“命案为大,仆从不敢不招,花柳一事,乃其贴身丫鬟所述,现场并未进行尸体搜检。”
申姜点头:“对,我去的时候,那丫鬟正在说话,我才听到的!”
仇疑青如墨眼线挑起:“尸体的衣服有问题?”
“你们来看——”
叶白汀指着死者衣襟的丝线:“死者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自己挣扎绝对出不来这样的痕迹,如若被地面石子刮破,也不可能是单一的,细微的一小条。”
仇疑青眯眼:“凶手动了死者的衣服。”
叶白汀:“可能是拿走什么东西。”
申姜不明白:“可这里能有什么东西?谁会在这种地方放东西?也放不下啊。”
仇疑青:“若是凶手不小心落的呢?”
叶白汀:“比如凶手走近,将要杀人时,或者干脆就是杀完人,站起来发现东西掉了,很重要,总要拿回来吧?”
“那印子就很重要了!”申姜看向仇疑青,“大人有发现么?”
仇疑青摇了摇头:“现场血泊很厚,浸透了地面,看不出东西形状。”
申姜就更服气了,要不是娇少爷看出这个疑点,他们甚至连凶手掉过东西都不知道!染了血的物件哪那么容易洗干净,这可是本案第一个关键性证据!
叶白汀继续进行尸检:“尸斑聚积成片,颜色加深,尸僵波及全身——死亡三个时辰左右,手腕脚踝勒痕很深,血淤明显,大部分是生前所致,死后少许,和上一个死者沈华容一样,庄氏在死前同样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折磨,疼痛难忍。”
“……死亡过程也类似,应该是先至暗巷,被打晕后绑好,嘴里塞布,醒来照凶手要求跪下,最终被死者按住头部,匕首割颈而死。但是这一次,有些许不同,庄氏颈侧击打痕迹只有一点点在致命伤口外缘,几乎看不到,刀口仍然很深,却未及颈骨,不似上次几乎要把沈华容的头切下来,匕首从颈后侧往前送,颈后落点不再那么高,颈前收势也没有那么低,这样的变化只有一个原因——省力。”
“凶手变得熟练了。”
叶白汀想起一件事,看向仇疑青:“这次的凶手有没有站远欣赏?”
仇疑青颌首:“有。”他拿出现场图,修长指节落在一个点,“不太清晰,但这里,有明显停留过的脚印。”
所以庄氏被要求跪在地上叩头时,凶手仍然站在略远的地方,看了很久,或者说,等了很久。照庄氏手腕脚踝留下的绑痕看,这个过程最少得有一柱香。
仍然是没有更多折磨,只是远观,等待这段时间过去……为什么?凶手站在那里时,到底做了什么?
他不信凶手只是默默看着,猜不到这样做的理由。
申姜就更不明白了:“这庄氏和沈华容到底有什么关系?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通了奸?凶手憎恨奸夫淫妇?”他对比两张现场图,脑袋里好像被塞了一团浆糊,“而且这两人跪的方向都不一样啊,沈华容那边,非要找,瞧着是妙音坊,庄氏这个,正北对着街道算什么事?”
仇疑青:“证据不足,尚未查出二人在生活中有交集,通女干二字有待商榷。”
锦衣卫要查一个人时,那是方方面面哪里都查的,这样都查不到,似乎有点……
叶白汀已经解开庄氏衣服,看到更多:“不对,庄氏和沈华容,应该没有通女干。”
申姜愣住:“啊?”
不是说好的一样的死状,同一个凶手?这俩人有事是板上钉钉了啊,怎么会没有!
缠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