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又粘粘乎乎的了?
真是一点都不诚实,哼。
叶白汀蹲下,揉了揉狗子的头,耐心的安抚它。
过来开牢门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这,玄风什么时候和犯人这么亲了?
叶白汀抱着玄风的头,声音冷淡:“能带它过去么?”
“……可以。”
没有人敢拦狗将军,它在北镇抚司,是有特殊权限的,一只狗而已,又不会说话,能怎样?
叶白汀就带着狗,随着这人来到了刑房。
刑房空着,一个穿着官服的锦衣卫都没有,正中间八仙桌边,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未至四十,束着发,穿着囚衣,从上到下都很干净,窄脸薄唇,细眉长眼,坐姿很优雅,通身气派看起来还挺有魅力。
“咔”一声,叶白汀带着狗进到刑房,门就被锁上了,没人出得去,也没人进得来。
男人看着叶白汀,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问,刑房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不等叶白汀表态,他顾自往下:“有的是换班,有的是茶歇,有的被叫上司走啦。 ”
叶白汀没说话。
男人执壶倒茶,往叶白汀的方向推了推:“这茶不错,叶小友赏个脸?”
叶白汀还是没说话。
男人叹了口气,又道:“诏狱不止一个姜百户,北镇抚司也不止一个指挥使,底下还有千户若干……仇疑青才来几天?手段厉害是厉害,但如你这般聪明,应该不会觉得凭他一人,能控制北镇府司所有人吧?”
“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野狗,凭一颗野心,一嘴撕咬工夫,是能立功,也能归拢人心,可谁都会服他么?那些被挡了路的,有真本事却被埋没的……这北镇抚司,不知凡几。”
这话说的稍稍有些让人不舒服,叶白汀挑了眉。
男人却非常自信,再次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叶小友,赏个脸?”说完又笑了,“你该不会怀疑这茶里有——”
叶白汀已经坐了过去,端起茶喝了:“不会有毒。你有求于我,怎会做这等蠢事?”
男人挑了眉,很感兴趣:“哦?我有求于你?”
叶白汀眉横目直,眼神淡淡:“你脸黄牙暗,发肤指甲皆无光泽,进来诏狱至少五年以上;你左腿微抖,刚刚推茶盏过来时,右手小指有折断的痕迹,可见你最初进来的日子也不是这么好过的,你受过刑;你齿间残留有梅菜渣叶,今日诏狱午间伙食,就是梅菜烩肉,当然,肉是找不见的,梅菜却一大把,可见你的食水待遇并不怎么好。就算你能给我递纸条,好像处处优越,你背后之人对你的照顾也有限,不能方方面面,随时随刻——还说你找我,不是有所求?”
男人啪啪啪鼓掌:“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叶白汀脸色冷淡:“我这人,最讨厌废话。”
男人拄了下巴,脸上笑意风流:“就不能是我心悦你?不瞒你说,我这人,好男风,且活儿不错。”他微微倾身,声音温柔哄诱,“小友在这诏狱寂不寂寞?你家人死绝,义兄无情,好好一个娇少爷,被迫自己立事,手都糙了……就不想继续被人疼着捧着,做回原来的娇少爷?”
“你若应了我,你那义兄,不出十日,我可替你杀了;你那牢房,我也可用些手段,换到我那里……世事无常,及时行乐,都是男人,有什么要紧?只要你应了我,日后高床软枕,华服美食,呵护备至,你想要,都能有,如何?”
叶白汀低眉,指着狗子:“看到它了?”
男人没懂:“嗯?”
叶白汀一伸手,狗子就把头送了过来给他摸,他轻轻一按,狗子就顺从趴下,他再随手挠挠下巴,狗子就舔舔他,亲亲热热的汪了两声。
“你也知道,我是娇少爷,心气高,”他揉着狗子,慢条斯理,似笑非笑,“我呢,不喜欢老东西,就喜欢壮的,精力强的,我说什么,他听什么,我说往东,他不能往西,不准忤逆,不准挑衅—— ”
他挑剔的看着男人,视线从上往下,嗤笑一声:“阁下——就是现在去投胎做狗,怕都来不及了。”
“你——”
中年男人气的差点拍桌,又忍下了,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暗示十足:“年轻人就是脾气急,算啦,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大家同在诏狱,总有共同的目标么……”
叶白汀眉眼平直:“目标?”
男人指了指天:“小友就不想晒晒太阳?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年年花不同,只要出了这里,到处都是好日子啊。”
叶白汀就懂了,这是要越狱。
男人似乎也不指望第一次见面就聊成功,点到为止,话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
“小友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想好了,不用做别的,往你那牢门柱上画三道印即可。”
男人起身的姿势很优雅,步子也迈的不疾不徐,应该是想